又出于对长孙白的欣赏,知晓他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林沐晨便也不再拘束于所谓的礼节,痛快地与长孙白交谈起来。
社交,她向来是很拿手的。
记得前世,所有认识她的人,欣赏也好,嫉妒也罢,不论是结善还是交恶,都不得不客观上承认,林沐晨永远有一种让人如沐春风的魔力。
林沐晨率先开口破冰:“长孙兄,你似是挺欣赏赫儿那小子?”
长孙白倒也并无遮掩,坦然承认到:“那小子有一种生命力,一种无拘无束的自由感,我是恨繁文缛节恨惯了的,见林三公子这般欢脱,便有些说不出的好感。”
林沐晨顺势接话:“承蒙长孙兄厚爱,不过赫儿这小子,倒真是有些天性洒脱在身上的。”
长孙白被勾起了兴趣:“哦?林兄不妨说说看。”
林沐晨心中了然,顺势加深长孙白对岑鸣赫的好感:
“长孙兄你也知晓,不比你们长孙家是世代书香门第,我林家尽是些戎门子弟。虽说能够报效大梁本是我林家无上的荣耀,却也苦了林家后辈。
家妹自小便丧母,赫儿更是还在吃奶的时候便早早失了双亲……”
说罢林沐晨看了岑鸣赫一眼,长孙白也不由得顺着叙述者的眼神细细打量了岑鸣赫一番。
瞧这小子活泼跳脱的模样,若非是亲耳所闻,怎么能让人相信岑鸣赫从小失去双亲呢?
长孙白不禁感叹:“令公子当真是生性洒脱,他日必大有可为!”
借他人之口发出的赞赏才是境界最高的自卖自夸。
林沐晨见目的已然达到,岑鸣赫与程晗之又万万没有停止交谈之意,加之又对长孙白颇有好感。
斟酌片刻,林沐晨决定播撒点善缘。
依据她对长孙白的观察,此人眉眼中满是轩昂之气,虽似是长期饮酒,神气却并不浑浊,程晗之又对他赞赏有加。
长孙白必定绝非等闲之辈,可他却日日醉酒于此,一片颓废之气,有如此才华却丝毫未见施展之意。
这其中,实在有些过于蹊跷……
毕竟大梁极为重视科举又极为开明,虽说长孙白是前朝太傅之子,可科举资格却与一般寒门子弟无异,以长孙白的才能,入朝为官本应如囊中探物。
就算是他寄情山水无心科举,也绝不可能是此般颓废之样。
林沐晨猜测,恐怕长孙白,是心智被困住了。
他的潜意识里,恐怕有些难以察觉的负面信念……
于是林沐晨先是又将话题引回来,与长孙白谈论了些谋略治国理政之事,长孙白与林沐晨相谈甚欢,对她的偏见也一扫而空,敬佩却是愈来愈深:
他是真没想到,除去程晗之以外,这世间还有人能与他如此投缘,一边交谈着,长孙白一边顺势要帮林沐晨倒酒——真真是把林沐晨看作人生知己了。
林沐晨婉拒了长孙白的好意,反而把酒壶拿远了些,不时幽幽拿起茶盏品茶。
不知不觉,长孙白也饮起茶来。
当然,这是林沐晨有意为之,暗中应用了「具身认知」理论——人会不知不觉与志趣相投的人做同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