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发太滑了,像水一样,总是从指缝溜走,他抓住了这绺,跑了那绺。
折桑不得不重新把头发梳通,透过镜子看见了他的不好意思。
笑他,“就丞相这手艺,还想给我日日梳呢,是和我有什么仇什么怨,不如直接说了。”
顾衡摸摸鼻子,心暗想着,回头他好好练练,绝不能再给她取笑自己的机会。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长随都觉得自家主子是不是疯了,居然要给他一个下人梳头发,一边梳一边嫌恶。
长随被他扯的嗷嗷叫,等梳完了拿镜子一看,一阵恶寒。虽京城不少公子哥有断袖的癖好,虽顾衡也曾被断袖纠缠过。
但他做错了什么,他只想堂堂正正的做个奴才啊,苍天可鉴,他可对顾衡只有忠心,绝没有别的心思。
尽管他后来一直躲着顾衡,但是顾衡还是常常逮着他薅头发。那段时间,长随的头发直接天天大把大把的掉。
有被顾衡吓掉的,也有被他生生拽下来的。
且这些都是后话了。
折桑勉强挽好了头发,见他还是定定的看着自己。
这让折桑想到了那只小白兔,她逗弄它时,也是这样看着自己,好像自己是它的整个世界。
折桑突然有些好奇,“京城的女子那么多,顾丞相怎么会喜欢我呢?”
被厌恶,她习以为常,但是被这样喜欢,还是挺少见的。
傅戎说喜欢,是因为她在帮他,她对他有用;重青她们忠心爱护,也是她先帮助她们在先。
嫡母与父亲都不待见她,是以,府里的下人也没几个瞧的上她的,就是出门了,所有人都会看苏琼安的脸色,没有人搭理她。
对于没有原因的厌恶挤兑,她不会觉得奇怪,但是顾衡这毫无缘由的好,她任觉得莫名其妙。
她好像并没有为他做过什么,反倒是他一直在帮助自己。
“娘娘想知道?”
折桑点头。
顾衡笑了笑,逗她,“臣对娘娘一见倾心,再见就想着以身相许。”
折桑别过头不理他。
顾衡也列举不出一二,可喜欢这种东西,是时间浸出来的,是细细碎碎的碎片堆叠出来的,你单拎着哪块出来似乎都不是很有说服力,可叠加起来,情感就此织就。
“那娘娘又喜欢臣什么呢?”
“谁说喜欢你了?”
折桑摆弄着胭脂水粉,开开合合,拨拨弄弄,最终还是盖了盖子。
就这样安静了一会儿,折桑被他越看越不自在,叫了水珀进来上妆。
水珀在前主子的注视下,磕磕绊绊,生生费了平时两倍的时间。
顾衡看着折桑慢慢变成另一副陌生的样子,觉得十分有意思。
水珀觉得她的前东家不太正常,又不是没见过易容术,至于这幅表情吗?
一切都是为了讨好皇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