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先是激动,激动得握紧了拳头。
但紧接着,这股激动的情绪又被突如其来的噩耗给压了下去。
站不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
我都觉得你是我爸的儿子
大年初二。
病床前。
当张胜提着水果来医院看顾江燕的时候,他发现她已经醒了。
她全身绑着绷带,身体半吊着。
她正在林夏的帮助下喝粥,见到张胜进来的时候,对着张胜轻轻点头。
床榻上的林夏看起来似乎有些憔悴,大概又是一夜未睡,等顾江燕喝完粥以后,才稍稍地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认真地收拾着餐具。
窗外照进了一束阳光。
病房里,顾江燕动了动身体。
当发现身体一部分失了知觉以后,她便不动了。
她闭上了眼睛:“我这一双腿,要残废了吧?”
她突然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仿佛是跟自己说,仿佛又是问林夏。
声音却很平静,听不出声音里有什么其他的情绪。
“医生说能康复,现在只是绑着石膏,动不了很正常,等过个一两个月,就会好了……”
林夏低着头,收拾餐具的手颤抖了一下,最终让自己声音努力保持着轻松。
但她并不擅长遮掩,只能稍微侧过脸,继续保持着轻松的状态收拾东西。
顾江燕听着这句话后睁开眼睛,目光看着绑着石膏的地。
她知道林夏说的话只是安慰。
她苦笑。
那一辆车,狠狠地将她撞飞,理论上来说,双腿应该粉碎性骨折了。
半个小时前,她隐约听到医生说了一些“不乐观的东西”。
对于这双腿,她大致是心里有数。
病房的氛围开始渐渐变得压抑了起来。
耳畔依稀间,能听到窗外的风在呼啸。
张胜坐着。
他进来的时候询问过医生顾江燕的情况,医生说,顾江燕生命力非常顽强,硬生生地熬过了最危难的阶段,虽然脱离了危险,但下半辈子,估摸着要跟轮椅一起呆着,康复训练当然也能做,但成功的概率并不算高。
“小张……”
“嗯,阿姨怎么了?”张胜看到顾江燕转过头,下意识地抬头。
“昨天辛苦你了……”顾江燕露出一个笑容,看着张胜。
“我没做什么……”
“陪着林夏陪到了凌晨吧?”顾江燕动了动身体,林夏想上去扶,但被她拒绝了。
“我没什么事,也没地方去。”张胜笑道。
“债还得怎么样了?”顾江燕终于坐直了身体,平视着张胜,温和地问道。
“已经七七八八,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张胜如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