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打游戏的时候,我才能感觉到我是活着的。”
“我学习不好、家境也不好,老师和同学们都看不起我,我没有一点点认同感……”
“职高毕业以后,我一直很努力地在上班,可是,上班以后,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颗无足轻重的螺丝钉,我有时候就感觉我像死了一样……”
“只有在游戏里面,我才能赢一次,我才能被尊重,才会不被嘲笑……”
“我游戏玩得很好,在【二战先锋】这款游戏里,我打上了全国前二十,我有很多的队友,我们一直在打游戏……”
“我们有一个自己的群,群里,每天都在聊哪里哪里有比赛,哪里哪里有赞助比赛的……”
“有一天,我一个队友告诉我,在羊城,有一场【二战先锋】的比赛,奖金大概是1000元左右……”
“我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去参加了这个比赛……后来想想,我觉得这应该是【二战先锋】在国内举办得第一场比赛……”
“……”
镜头切换。
切换到了多年以后的“阿荣”坐在办公室里,微胖的脸上露出了青涩的表情,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张保存得极好的照片。
镜头给照片一张特写。
特写里,说是比赛场地。
但实际上,那依旧是一个幽暗、肮脏、到处都是“杀马特”造型年轻人所置身于的世界中。
“阿荣”站在这些年轻人中央,激动地挥舞着【二战先锋】第一届羊城杯的奖杯照片……
“我,获奖了!”
“我拿到了1000元左右的奖金……”
“我给爸爸妈妈买了一套衣服和鞋子,我也给自己买了一部【小神通】(原先世界类似小灵通)手机……”
“……”
时隔多年……
已经二十多岁的“阿荣”在回忆起那一天的时候,他脸上仍旧带着兴奋和自豪。
然后,他继续在镜头前,聊起了接下来的故事。
……
办公室里。
李宗耀看着纪录片。
他很清楚地明白,这部纪录片的核心,实际上是用了一种先抑后扬的情绪手法。
片头……
将“游戏”给压到了低谷,仿佛是一个审判者,站在社会最光鲜亮丽的地方,对着丑陋面毫不避讳地进行着一系列的审判。
从行为到人性、从黑暗到卑劣,被压在泥泞深处的那些人,丑陋到已经不能再丑陋了。
所以,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一道光,那道光芒便显得越发得明亮和炽热。
【我给爸爸妈妈买了一套衣服和鞋子,我也给自己买了一部【小神通】(原先世界类似小灵通)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