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言想解释什么。
“我想挂了。”梁译川不太开心地打断了何言。
后半程的路,光线似乎陡然从梁译川的世界里消失殆尽,他一个人快速地在夜色里走,像是独自穿越一条很幽深的隧道。天穹变得很矮,压迫性地让梁译川不舒服起来。不仅何言不知道梁译川为什么忽然情绪大变,就连梁译川自己也不明白。
一星期后。
梁译川感冒请假,去医院拿了药回家。水杯里只有冷水,梁译川不怎么讲究地吞了药,给叮当的碗里倒上粮,随后他沉沉地睡去。何言的电话打来,梁译川睡得迷迷糊糊,只记得自己接起来后嘟囔了几句,说是感冒而已。
何言又“出差”了。
他下了班后便打车去高铁站,然后风尘仆仆地赶过来。梁译川一觉睡醒精神恢复很多,点了外卖正在等待外卖小哥时,却先一步等来了何言,打开门他难免被吓了一跳。
“‘出差’啊?”梁译川心情复杂地问。
何言点点头,头发微微有些凌乱,他淡淡地笑道:“嗯,‘出差’。”
小病吃药就好,更何况梁译川这个年龄正是身强体壮的时候,何言的担心绝对是多余的,但他还是再次来到这里。梁译川让何言进来,给他拿了新买的一双拖鞋。
何言注意到了:“你买了新的?”
梁译川摸摸鼻子,说:“……嗯,怕又有客人。”
何言穿好拖鞋,嘴角还是翘着的,说:“吃药了吗?现在感觉怎么样?”
梁译川说:“已经好很多了。”
叮当前来欢迎何言,但已经不记得他是上次春天来给它买猫条的哥哥,只是用尾巴蹭蹭何言的腿,然后娇气地跑远。又过一会儿,门铃声响,这回是外卖小哥。
“点的东西来了。”梁译川取了吃的,放在小沙发前的矮桌上,“你吃饭了吗?一起吃点吧。”
何言眼睛里有活,洗了手之后就给梁译川烧了热水,听见后转过头来说:“嗯,好的,你先吃。”
梁译川先吃了一会儿,何言倒好水坐过来,也拆了筷子跟他一起吃面前的干锅。
“土豆片是不是要再撒点辣椒粉?”何言突然问。
梁译川说:“你不是不能吃辣吗?”
何言说:“嗯,但我记得你好像喜欢上了吃辣——在厦门的时候?”
“哦。”梁译川回想起来,“我有一个舍友是四川人,跟着他吃了一些,还行……我也可以不吃。”
这顿饭在一种三心二意的氛围中悄悄结束,梁译川就着何言给他倒的水吃了晚上的药,他有点儿迟疑地开口:“我……这里挺小的,我给你在旁边的汉庭开间房吧。”
何言把两人吃完的外卖盒子收拾好,给叮当换了新的水喝,他很礼貌地答道:“不用,我有个学长家里可以凑合一晚。何况也不是……你让我来的,是我自己有些冲动了,你先去休息,我等会儿下楼帮你把垃圾扔了。”
屋子里的白炽灯照亮何言的眉眼,他朝梁译川看过来,颤动的睫毛在脸上留下一片阴影。
梁译川忍了很久,像是梦游一般问道:“何言,你谈女朋友了没?”
何言迷茫起来,很快地说:“没啊。”
“那你怎么还不去谈恋爱?”梁译川又面无表情地问。
何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随即笑了笑,无奈地说:“我一直在努力,不然你以为我在做什么。”
暧昧-p
暧昧到达一个顶点后,会有一种透明的、薄如轻纱般的雾气向其中的两人降落,随后的每个动作,每个眼神,每句不需要用嘴巴说出来的语言……都将不断地成为这种雾气的一部分。
梁译川明白了何言的意思,在一种震惊、狂喜又恍惚的感情中快速迷失。
“你……”梁译川大脑缺氧地看着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