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闻晚上睡觉也不会睡得太死。
春夜寒重,他的脑袋靠在燕克行的颈窝里,呼吸间喷出的一点热气正好喷在燕克行的脖子上,两人就以这么一个亲密无间的姿势睡着。
因此,当时闻手腕上的手表轻轻震动,他一醒,燕克行也跟着醒了。
时闻带着困意地说道:“你继续睡,我看看怎么回事。”
燕克行的声音比他清醒许多,一手绕着他的脑袋轻轻捂住了他的眼睛,啪一声打开灯:“好像是牛要生了。”
时闻:“你怎么知道?”
燕克行:“我听到了声音。”
时闻的睫毛在燕克行掌心里轻轻眨了几下,透过指缝适应了外面的灯光,燕克行才放开他,并将他的手机递给他看。
时闻拿过手机点开牧场的智能app,发现有头牛果然陷入了临产状态,心跳等状态都不对。
“没想到这次也是半夜生。”时闻赶忙捞起边上的外套往身上一裹,“走,过去看看。”
燕克行:“好。”
两人去牛舍。
果然有一头母牛正临产,羊水已经破了。
不过它好像生不太下来,坐卧不安地在牛舍里转来转去。
时闻赶忙挽起袖子,和燕克行走进牛舍里,将母牛牵起来,用绳子绑在栏杆上,而后时闻洗了手,检查胎儿的情况。
这头母牛买来的时候就已经怀上了,怀的牛犊相对它的体型来说要大一号。
早几天,时闻就知道这头母牛肯定要难产,连针剂都提前准备好了。
今天,母牛果然发生了难产,他也不慌,该打针打针,该调整胎位调整胎位。
等待母牛生产的时间比较漫长,两人一直在畜棚里忙碌,忙了好几个小时,牛犊还没下来。
时闻头皮发麻地说道:“我们家的牛犊该不会也要像邓延马家的那样,用绳子将牛犊拉出来吧?”
上次去帮忙拉牛犊,都快把时闻的心理阴影弄出来了。
那种带着血腥与暴力的生产方式,实在不太人道。
至于给母牛做剖腹产手术,那也不太可能。
大手术太贵了,根本不适合这种小牧场。
就算真给它做手术,母牛的恢复也是一个问题,牧场上不太可能等母牛慢慢恢复。
()养一头牛(),是要经济回报的。
如果真到那个地步?(),等待母牛的,更可能变成肉牛的结局。
时闻揉揉手腕,有些犹豫是否要去准备绳子。
实在不行,就只能真用绳子把牛犊给拉出来了。
唯一幸运的是,他跟燕克行的力气都比较大,如果真要把牛犊拉出来,应该不用求助别人。
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多钟,母牛累,人也累,却远不到可以放松的时候。
燕克行检查过母牛的情况,说道:“给它煮点灵芝蜂蜜水试试。”
时闻下意识地问了一句:“有用吗?”
然后马上反应过来,现在正是死马当活马医的时候,立刻说道:“我马上去煮。”
燕克行拉住他:“你对牲畜比较熟,留在这里接生,我去煮。”
时闻赶忙点头:“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