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白晏就动摇了。
赵予安在黑暗中抬手摸了摸脖颈上缠了一圈的白纱布,长叹了口气。
他突然觉得自己有时候也很卑劣,虽然不至于玩弄人心,但到底也是在利用别人达到自己的目的。
不论是因为血缘关系也好,还是因为谨慎小心也好,在要他赵予安的命这件事上,白晏终究还是因为他方才的态度犹豫了。
出了赵予安房门,回到自己房间的白晏关上门之后,觉得心情异常烦躁。
找到之前放置赵予安那根血色簪子的盒子,白晏犹豫了半晌,将那盒子又扔回了原处,没有打开。
随手捞过椅子坐下,白晏单手抵着额头,深觉头疼。
隔了这么多年,他在方才似乎突然明白了那个死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当初跟他说那些话时,是一种什么样的心境了。
“白晏,对不起你的人是我和生下这孩子的女人,可无论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希望你手下留情,在我死后能好好照顾他。”
人人都说稚子无辜,但稚子的出现有时候本身就是一件错事。
那个孩子跟那男人有血缘上的关系,所以早在那男人背信弃义,最后却求到他头上的时候,白晏就知道那男人会这么说。
对于“稚子何辜”这四个字,白晏在之前一直都是嗤之以鼻的。
所以那男人求他照顾的孩子,他早就在不知道多少年前随手扔给了别人照顾。
他讨厌那个生下男人孩子的女人,更讨厌那个孩子。
而且一想起来后来发生的事,白晏就觉得恶心。
这种恶心感一直持续到见到长大后的赵予安,这个与他有着血缘关系的孩子。
最开始见到赵予安的时候,白晏其实并没有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
厌恶、憎恨、感慨、各种复杂的情绪一拥而上,但当时只化作一句:“予安。”
还有随后的一句:“来,小孩儿,你过来。”
在那之前,白晏从来没有想到他有生以来会用如此温和的语气和一个人说话。
不仅如此,白晏半垂着的眼睛闪过一道暗光,此时此刻,他觉得在有关赵予安的那些事上,他可能没办法做到之前定下的那些计划了。
养孩子似乎是一件麻烦事。
尤其是要接手养一个由敌人养大的、看似温软的、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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