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晏说看着沈鸠不善的目光,心里竟然觉得有些快意。
“你最好祈祷他不认我这个父亲,但是这一点好像并不能如你所愿了,他好像很在意我这个生父。”
“你知道,我讨厌那个女人,当初那般对你也是因为那个女人,他和你一样都是那个女人的孩子,你说他,怎么可能会是例外?你说我要是能将他哄着跟我这个生父离开皇都,以后拿来当个试毒的药人似乎也不错,对吧?”
“所以沈鸠,我建议你还是去想办法劝一劝,可别让这个被宠着长大,不知人间疾苦人心险恶的小皇子落在我的手里……”
记忆回笼,白晏喝了一口已经没有热气儿的茶,想起沈鸠听完他最后一句话时反驳他的话,就觉得好笑。
沈鸠当时说什么?
他说:“你这个冷血又自私的人知道他曾吃了多少苦吗?你根本就不会知道!”
白晏自觉自己不是个会随意被人激怒的人,他想杀谁从来都不是因为被惹怒了。
但是沈鸠话里话外都在说赵予安这个自小被所有人宠着长大的人受了天大的苦,白晏听了当时都差点忍不住想切开沈鸠的脑袋,看一看他脑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吃苦?那个似乎被大昭帝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能吃什么苦?
皇室长大的心思都不会太单纯,白晏不是没感觉到赵予安时不时给人的那种看透一切的感觉。
但是若是说吃苦,却是不可能的。
一个真正吃过苦的人,能像他那样轻易相信别人?比如他?
有那么一瞬间,他希望赵予安和沈鸠这个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是个打从心底里薄情寡性的东西。
白晏这么想着,压下了心里没来由的烦躁。
深秋早晨的太阳并不炽热,有人来敲门说宫里来人的时候白晏刚吃完专人端来的早饭。
在使馆负责人欲言又止的目光中,白晏跟着他下了楼。
站在使馆门口,看着浩荡人马在使馆门口停下,白晏“啧”了一声。
白晏最先看到的是赵靖曜,一众人当中,这是唯一一个熟面孔,其次才是与赵景延并排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赵景延和赵温狄。
赵温狄翻身下马,没有等赵景延,也没有等赵靖曜,忽略上前谄媚的使馆负责人,直接到了白晏面前。
赵温狄看着白晏,第一眼他就觉得面前这个男人不简单:“白先生?”
白晏:“你是?”
“小九很看重你。”赵温狄开口,没说自己是谁,他想看白晏听到这句话时的反应。
白晏没想到他上来面对的就是这样一句话,凉薄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怔愣,但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一旁的使馆负责人见此,连忙开口打圆场:“三殿下,若是要找这位白先生,您和太子殿下以及三殿下要不去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