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接暗道和地下宫殿的木门那边传来声响的时候,赵予安刚开始还没太在意,以为是傅云下来了。
那声音响了好一会,赵予安才感觉有些不对,起身朝木门走去。
这几日时不时地咳嗽一下,赵予安已经习惯了,一手抵在唇边时不时咳两声,一手伸手推那木门。
只是赵予安的手刚碰到门,门就被人从另一边打开了。
赵予安退后一步,看向来人。
白晏一手还扣着门边,显然是没想到赵予安就在这门后面,看到赵予安时脸上的诧异很是明显。
他身上有点脏,灰尘和血污都有不少,脸上也有划痕,细长的伤口血还没止住,与以往相比,可以说很是狼狈了。
两人一时之间竟是相对无言。
赵予安喉咙痒,憋了一会最终还是憋不住,抬手捂着嘴又咳起来。
地下很安静,以至于赵予安停不下来的咳嗽声很是突兀又清晰。
赵予安觉得这个时候要说些什么,可是事与愿违,嗓子里的痒根本就止不住。
白晏拧眉,下意识伸手。
眼角下瞥,瞧见手上的灰和血污之后又很快收了回来。
白晏扯了下衣袍,找了衣上还算干净的一角擦了手,这才越过两人间的小木门,抓着赵予安的手腕把人往内殿里带。
白晏从进来,从外殿到内殿,比赵予安这个住了好些天的人看起来还要熟门熟路些。
因为有傅云的话在前,赵予安对此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议。
只是除此之外,赵予安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可以开口说些什么。
白晏见他的第一件事,就是拉着他坐下把脉。
白晏是有个毒医的名头,可是以往从来没见过他给人号脉有这么认真的时候。
白晏很认真,但是与此同时,不难从他脸上看出一股子郁气。
白晏收了手,赵予安也收回自己的手,想说些什么,又感觉怎么说都不太合适。
最后还是白晏率先打破了两人之间怪异的沉默。
他说:“宫中已经乱了。”
赵予安愕然,不是没想到会有这一天,他只是没想到这句话会是从白晏嘴里说出来的。
“那你身上的这些是?”
白晏受了伤,有些很明显是利器擦伤。
尤其是脸上,那是箭矢擦伤留下的。
“暗道里有些岔路记不得了,”白晏垂眸看着身上大大小小的擦伤,情绪并没有多大的起伏,“踩了机关而已。”
赵予安一怔,白晏这话并没有特意隐瞒曾经来过这个地下宫殿的事。
白晏把赵予安的反应看在眼里,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他说:“我对权利不感兴趣。”
赵予安不知道白晏的这句话能不能信。
白晏并没有再过多解释他的身世,顿了顿,接着道:“历朝历代,党派之争向来厉害,这次南疆鼠疫瞒而不报的事与朝中党派也多有关系。“
“那些大昭皇子是这些党派的代表,生杀夺予不是他们自己能说了算的。这些日子他们一方面想方设法地找你,一方面还要互相试探防范其他人背后捅刀,总有顾及不到的时候,我就是趁着这个时候才能顺利地找到你。”
赵予安第一次听白晏说那么多话,“那你是怎么想到来这里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