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沈鸠低头看怀里脸色白的快要透明的青年,顿了顿,“你这是怎么回事?”
赵予并没有注意到沈鸠对他称呼甚至是语气上的异样,撑着身子想起来。
“现在什么时辰了?”脑子昏沉,浑身无力,以至于赵予安一时竟没有觉得沈鸠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有什么不对。
沈鸠看着赵予安的模样,几乎要藏不住心底的情绪,抬手虚扶在赵予安腰上,却还是稳住情绪道:“丑时刚刚过半。”
赵予安得知自己在窗下呆了将近两三个时辰难免怔愣,继而却是在沈鸠担忧的目光下轻笑了一声。
如果不是沈鸠,他这一夜兴许会就这样直接睡过去。
只是赵予安现在实在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目前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情况,还未起身手腕一手软又一头撞了回去。
“小殿下……”沈鸠闷哼一声,虚扶的手落在赵予安腰上,语调克制。
赵予安闭上眼睛,像是认了命:“身上没力气。”
话落,不用赵予安再开口说什么,沈鸠就已经揽抱着人起身,拦腰把赵予安抱了起来。
赵予安浑身使不上力气,又冷极了,非但没有因为沈鸠的行为不悦,反而还因为对温暖的渴望,下意识往沈鸠怀里缩。
深更半夜之时北司司主潜入他的寝殿来做什么,在这一刻对赵予安来说不重要。
重要的是,有人能再给他点温暖就够了。
沈鸠察觉到赵予安的动作时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高高在上的小殿下成了这幅模样,却仍没有一点想惊动旁人的意思。
沈鸠只能想到青年这该是被亲近的人欺负惨了。
并没有点灯,就这么摸着黑把人送到床榻上。
就在沈鸠蹲下身准备给赵予安脱鞋的时候,衣裳被床上青年有些苍白的手抓在手里。
“我想吃长寿面了。”
一朝从云上跌落,将细皮嫩肉的青年又摔了个粉身碎骨,青年望向他的眼里有细微的光闪动,但很黯淡,似乎下一刻就要一点点地散尽。
沈鸠在这一刻感到心脏的位置疼的锥心刺骨。
什么也没有问,弯下腰将青年整个抱进怀里,几乎要把青年整个人都揉进骨血里。
沈鸠的力气很大,以至于赵予安感觉到被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但是赵予安没开口喊疼,被沈鸠这个前世与他毫无关系的人抱在怀里,感受到从他身上传过来的温热的体温,赵予安突然觉得鼻子酸的厉害。
赵予安只听到他说——
“好。”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大亮。
赵予安睁眼之后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苍白修长,却并未沾染上任何艳色。
掀开帷幔,就在赵予安以为昨夜不过是做了个有些荒唐的梦的时候,却看到帷幔外的床头放了一晚早就冷掉的长寿面。
宫婢不敢在没有吩咐的时候进来打搅他,更不会擅自做这些事。
看了一眼关的严丝合缝的云窗,赵予安低头以手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