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晏不知道赵予安在别人那里都听了些什么话,他虽然不在意,但没有戴着别人在背地里往他头上扣的屎盆子的喜好。
“虽然不能与你明说,但当初我做下的事都是事出有因,我这人向来睚眦必报,但从未招惹过我的,我也没那个闲情逸致去找人麻烦。”
这话已经很明了了,赵予安应了一声。
赵予安想了想,又问:“解药什么时候给我?”
“在蛊虫生效之前。”白晏说。
定在这个时候,无非是要赵予安知道,自己并不是哄骗他。
“我知道了。”赵予安放下手中的暖手炉,并没有问白晏下在自己身上的蛊虫究竟什么时候生效。
白晏看了赵予安一眼,直觉赵予安还有什么事是没告诉他的,但是今日这一件事便够了,若是再抖落出其他的事,万一叫这人到时候再返回没了生志就不好了。
由于这些年毒医的身份,白晏看过太多人对于死亡的恐惧与对生的渴望。
一个人究竟是向生还是向死,没有多少人能比他看得清楚。
严格来说,他并未与赵予安相处多长时间,但是在赵予安身上,仅仅是这段时间,白晏就从他身上看到过好几次对于生死的摇摆不定。
有时是向生,有时是向死,有时是随波逐流无所畏惧。
赵予安看不透白晏,其实他不知道白晏同样也看不透他。
白晏走的时候雪下的很大,站在檐下的赵予安被白晏一句“不用送”定住了脚步。
看着人头也不回地朝他挥手,便撑着伞一头扎进白茫茫的风雪里渐渐没了身影,赵予安拢着衣袖半天收不回神来。
“小殿下,外面风大,咱们还是回去吧,别再受了寒。”
站在赵予安身后的宫人看着赵予安在那位白先生走了之后默不作声地站在风口,忍不住开口。
赵予安没有动。
片刻之后,似是回过神来,他淡声道:“你说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人什么都不付出,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宫人一时说不出话来。
赵予安等了一会,没听见宫人出声,片刻后转过身,漂亮的桃花眼里光有些黯淡,静静地看向那宫人。
“我觉得没有,你觉得呢?”赵予安说,“不论下想要什么,好像都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宫人被赵予安这么看着,忽然觉得头皮一麻,匆忙道:“奴才不敢妄言,但奴才觉得小殿下说的该是都对的”
“哦,”赵予安没有再为难个宫人,声音低不可闻,“我也觉得我说的都是对的。”
没有人能什么都不付出,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那么白晏,究竟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呢?
赵予安觉得自己不够聪明,但他实际上也用不着那么聪明的头脑。
不想翻云覆雨,也不想搅弄皇权,就连真相,也可以不用知道的那么清楚。
但被欺负了总是会生气的。
也会做些无关痛痒的事,稍微发泄下情绪。
毒酒的事,赵予安到底是没跟白晏提上一句,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赵元信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