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与他并没有半分血缘关系的青年,这些年幸好是被皇室温养着长大的,不然按照那些御医的说法,这些年别说正常生活了,怕是早就缠绵病榻,起不来身。
只是赵宸星觉得自己很是贪心。
能跑能跳了,怎么就不能让人好好地、一世无虞地活下去呢?
察觉到这个想法,赵宸星突兀地笑了一声,他问赵靖曜:“你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吧?”
赵宸星这句话在外人看来可能有些莫名其妙,但赵靖曜听到之后只是沉默半晌,没有否认这一点。
床榻边沿的位置被赵宸星坐了,赵靖曜便没法坐,他靠在床边,视线从赵予安身上挪到笑出声的赵宸星身上。
“当初放予安走的时候,你没跟赵温狄说予安若是再次回宫之后会面临什么吗?”赵靖曜的眼中闪过一抹暗光,像出鞘的刀,凌厉地叫人看一眼都觉得莫名发憷。
“他向来自信,觉得能从帝王手里保得住人,更何况咱们的太子大哥在这种事上,跟他可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
赵宸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揉搓了下指尖:“他当初要是真同意了,傅云那边怎么可能还需要舍出半条命来平息他的怒气。”
“他和太子大哥,自始至终都没同意你我当初的提议。”赵宸星说出来都觉得好笑,但又无比畅快,“如今予安这样,跟那两位可脱不开干系。”
“那哪是舍不得人,分明是嫌人死的不够快,叫人回来送死的。”赵宸星越说,面上的嘲讽就越明显,“这人呐,不撞南墙永远都不知道回头,非得撞个头破血流才知道后悔,可那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赵宸星像是突然打开了话匣子,以往绝对不会从他嘴里说出来会留给别人当把柄的话,这会当着赵靖曜的面,一句一句地往外倒,似乎憋了很久似的。
何尝是那两人嫌赵予安死的不够快,方才在龙承殿的时候,他甚至还在为自己当初将赵予安带到地宫的真正心思不为人知而沾沾自喜。
但若不是傅云那边和白晏阴差阳错的交易,他与那两个人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没有。
甚至因为他曾经狠狠地撞过南墙,然而时至今日还不死心,而显得更加可恶。
赵靖曜察觉到赵宸星的异样,不过没有太过在意。
赵宸星当初在察觉到他们那位帝王父亲的心思,主动向他提出将赵予安送出宫去的想法时,赵靖曜就知道受赵予安影响的不止他一个。
他这个看似游离于权势争夺中心的五弟,到底也是在赵予安的事上露出了端倪。
之后赵靖曜就只是偶尔替他打个掩护,直到赵予安出宫,都是交给赵宸星一手安排的。
如果今日赵宸星不说,赵靖曜会以为出宫去寻赵予安的赵温狄不过是和他们一样在做样子给他们那位帝王父亲看。
直到他把人带回来的消息传到赵靖曜的耳朵里,他都没有怀疑过是赵温狄要把人带回来的。
只是今日御医诊治的结果,叫这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也许是回宫那日,”赵靖曜弯下腰,有些不忍心触碰赵予安,“在我们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时候,他那无比濡慕的父皇在龙承殿里,亲手喂他喝下掺了毒药的酒水。”
赵靖曜话是跟赵宸星说的,但视线却没从赵予安的脸上移开,他顿了顿,又说:“你说予安当时会不会很绝望?”
喜欢皇兄个个不当人()皇兄个个不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