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记忆的他那时只当这个五皇兄心思诡谲又虚伪。
还觉得自己即便失去记忆,以前也断然不会对帝位有什么非分之想。
可他不知道时隔多年,当时已成为少年人的他无意间翻出当初比千金还重的千纸鹤向赵宸星许愿时,一句无心的憧憬说的太过于情真意切。
“愿望啊?如果非要许一个愿望的话,我希望以后皇兄能定宫里的规矩,我不想再守规矩避嫌了……”
赵予安的不舒服只是借由白晏在此,顺便拿来回绝如今这个赵宸星提议带他回宫的借口。
可是当听到白晏“啪”的一声打掉赵宸星伸过来的胳膊之后,赵宸星咬牙切齿却克制又紧张的话时,赵予安真的觉得心口开始透不过气来一般。
“白晏!”
咬牙切齿的一声之后就是隐忍的妥协:“我不碰予安,你看看予安他是不是心疾又发作了。”
白晏一手托着看似站不稳的赵予安,将赵宸星的反应都看在眼里。
如果说兄弟情深,放在别处,白晏是信的,但是放在大昭皇室,尤其是放在这个从始至终似乎都更看重帝位的人身上,他便真的觉得猜不透了。
最开始接触的时候白晏还不清楚赵予安跟这些大昭正宗皇室子弟之间感情的远近亲疏,但时隔这么长时间,到如今他也早就摸清了予安这些年与这些大昭正宗皇室子弟之间的事情,事无巨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晓的差不多了。
若说出于兄弟之外的私情,那个心狠手辣的二皇子和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八皇子若是有这种过度的反应,白晏还能理解,可面前这个向来有着温柔笑面虎之称的人,白晏实在是不明白。
即便是将予安在大昭皇室跟这人相处的种种都铺开了来看,这人也该与他那些和予安接触没那么多的亲兄弟一样。
看重予安这个人,但也仅仅是将其当成讨人喜欢且关系尚且亲厚的幼弟看重。
会挂心会照拂,但绝不会为此失了身份做些与身份不符的事。
白晏的眼睛眯起,手扣上抵在他肩上逃避一般不吭一声的赵予安的手腕。
他突然在这个刚刚成为帝王没几日的人身上,敏锐地嗅到了当初在予安身上嗅到的,几乎如出一辙般的秘密感。
即便是将其生平都摊开了来看,却还是感觉其身上藏着尚未扒出来的秘密。
不,不止是予安和这个叫做赵宸星的家伙。
还有那个曾经得知他来到大昭之后就冒冒失失来警告他的沈鸠,白晏总是觉着那个不讨喜的孩子似乎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事。
但也只是怀疑,像这种没有道理全凭感觉的事太过玄乎,更何况如今的情况也不是一个刨根究底的好时机。
且不说上一次“心疾”发作才过去了几日,根本不可能在短短几日再来一次,就是发作日期真的缩短了,以白晏跟赵予安的关系,也不会让这种事频繁发生。
所以即便这是最好逃避的借口,也不是最为让人信服的。
知道赵予安没事,但赵宸星面色不善地盯着,白晏即便是装也得装着给赵予安把一次脉安了赵宸星的心。
白晏原本是想着随便编一个不利于舟车劳顿的脉象替赵予安回绝赵宸星回宫的提议的,可是真切到赵予安的脉象之后,面色却是陡然一沉。
原本不过是骗一骗在场的这个出尔反尔的大昭新帝王,可切上脉之后才发现抵在自己肩上的人是真的心淤气滞。
只怕现在心口难受也不单纯是个借口了。
大抵是白晏面色变化的太明显,赵宸星误以为赵予安真是心疾又犯了。
赵宸星前几日才见过一次,知道这个时候人绝对不会好受,也不顾白晏还在场,上前一步,劈手就要夺过还趴在白晏肩上的赵予安。
白晏目光一冷,只是还不等他动作,原本不吭声的赵予安就从白晏身上起来。
转对上赵宸星的目光,赵予安还攥着心口衣襟的手一紧,怎么也装不下去了:“……我没事了”
利用一半就被丢掉的工具人白晏:“……”
半刻钟之后,小厨房一坐两站三个人。
站着的两人看着坐在厨房小板凳上抱着碗的青年吃掉最后一口面,眉心皱的能夹死苍蝇。
“真没事了?”
最先开口的是不知道自己被合伙演了一道的赵宸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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