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暮扶住在慢慢歪倒却不自知的人,让他靠着自己的腰身,柔软的长发贴在自己扶着他肩膀的手上。
三月暮理好他的马尾,掌心贴着他滚烫的脖颈,试图用这种方式为他缓解分毫。
“我一会传音给君玟——”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血色充斥着他的视线,攀上池上暝的下颚、脸颊……
更重了。
池上暝感觉不到难受一般,他抬起一只手,覆在三月暮抚着自己颈部的手上,“主人,传播方式是肢体接触。”
池上暝说完仰头,看着三月暮,眼中有为他解决了难题后发自肺腑的开心,“我感觉到了。”
三月暮骤然抽出手,向远离他的方向后退了一步。
传播方式是肢体接触,而他接触池上暝,按理应该也染上疫病,但因为池上暝的咒术,所以又一并回到了池上暝身上,让他病得更重。
池上暝只觉身边一空,疑问歪头:“主人?”
“你——”三月暮嘴唇开合半晌,却也说不出让他自己留在这里的话。
“你先休息吧,”三月暮想扶他又不得不收回手,“自己躺下休息一会,我、我先出去,我给你找药。”
直到三月暮合上殿门,池上暝才想起来自己该说不用药的,但三月暮已经走了。
他不会真的染上疫病,也不会有疫病的症状,但三月暮会,所以转到他身上就成了发热加反应慢一类的症状,他觉得这不算什么,反正他也能痊愈,而且也不会变得和周久一样六亲不认,伤到三月暮。
不过。
池上暝后知后觉地想,他烧得好像比自己想象的要重啊。
他倒在床上,闭着眼把自己埋进被褥间,默默忍受着越来越高的体温。
风顺着打开的窗子吹进来,却吹不走一点热意,屋外的蝉吵个不停,嚷得人心烦。
池上暝晕乎乎的也不知道时间流逝了多久,殿门又一次被人打开了。
他吃力地抬起眼皮,又不能完全睁开,只能隐隐约约窥见似乎有一个白色的身影在向自己走来。
“主人……”他嗓子烧得哑了,自以为是在叫人,其实发出的声音只有很小一点。
但是声音多小,三月暮都能听到,他把药放在榻边的桌子上,手撑在床上,凑近他说:“我在。”
“主人,你能不能……抱抱我。”池上暝看不清人了,他浑身滚烫,满脸通红,说出的话像是呓语。
三月暮满心满眼都是心疼,却不能去抱他。
“还能起来吗?”三月暮说,“喝个药吧,治发热的药,喝了聊胜于无。”
池上暝这句话听见了,他混沌着翻了个身,想支起身子,可胳膊却使不出一点力气。
三月暮环视了一圈也找不到能替自己扶他的趁手工具,池上暝挣扎着爬到床边,摸索着抓到药碗,一饮而尽,因为姿势不对,他呛咳了一声,三月暮却也无法拍拍他的后背。
他堂堂一个仙尊、坤卯派掌门,感到了多年未曾有过的挫败和无力,他甚至不能说让池上暝把自己的咒解了,解了咒,他就更不能靠近他了,万一不小心,变成周久那般,伤害池上暝,伤害君玟墨凡和一众弟子,又该怎么办?
“掌门?”有人敲响殿门,“二位仙尊找您。”
三月暮隔着被子,将已然昏睡的池上暝推到床内侧。
“这就来。”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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