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暮靠在池上暝肩头,看着他的动作,疲惫地说:“不用擦了,反正也擦不干净——”
池上暝欠身吻在了他血肉模糊的手指上。
三月暮的话哽在了喉咙里。
风过荒芜,暮色四合。
他认为自己应该缩回手的,但他贪恋了,他不想避开指尖那人的触碰,于是他微微启唇,也只是说:“很脏。”
池上暝移开唇,抬起头,墨色的眼睛深深地看着他。
“不脏。”
他的主人从来都是最好的,就算杀了人,沾了血,也是最好的。
三月暮的手从池上暝掌心拿起,伤痕累累的食指和拇指捏住了池上暝的下颚,他探身吻了上去。
铁锈味混杂在唇舌间,又被池上暝的味道盖过去。
他焦躁不安的心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其实,就算全世界都将对他深恶痛绝又如何?总归有一个人是会一直陪着他的。
三月暮用干净的手背蹭了下池上暝的下颚,蹭去自己手指沾上去的血,“走吧。”
他不愿想是非对错了,他很累了,也不想动了,他在池上暝肩上蹭了蹭,说:“载我回去吧。”
今日之事,肯定会给坤卯派带去影响,但是,他也没办法。
总不能因为顾忌这些影响,就真的弃人命于不顾。
他站在剑上,又一次向若山而去,只是这一次,他看到的不是风急天高,也不是太平人间,只有空无一人的死城。
“等以后有机会,在这种点花吧。”三月暮说。
这个小镇,以后不可能再住人了,留着死去的人在这里,未免太寂寞了。
“好,”池上暝说,“主人想种什么花?菊花还是百合?”
他看凡人祭奠逝者,用得最多的就是这两种。
三月暮:“种风铃花吧。”
风铃花开,是远方的祝福,是放不下的惦念。
这样,也算有家人长伴左右了。
坤卯派中,君玟和墨凡还在等着他们,三月暮一落地,两人就迎了上来。
三月暮刚松下的神经又绷紧了:“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大事。”墨凡急急赶来,却罕见地有话未直说,瞧他的神色也半点不像没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