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无状了?”兰微霜一边问,一边走到了上前方的软榻坐下,谢淮清跟着他行动。
谢照古被问得一顿,其他人也不明所以、摸不清兰微霜的意思了。
兰微霜不疾不徐道:“当真是朕让谢将军代朕见你们的,你们来得不巧,朕困了、想躲懒罢了。”
闻言,朝臣们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陛下分明就在一墙之隔的寝室之内,就算躲懒,至于躲这几步?而且陛下现在不是也出来了吗,哪里有困得不想动了的模样?
他们陛下如此勤勉,若非被迫,怎么可能这般情形下让谢淮清代见朝臣问政!
再看看谢淮清那自刚才出来就不整齐的发冠,还有陛下发间虽似打理过却连簪冠都没有、衣袍上甚至有褶皱!堂堂陛下怎会如此衣冠不整呢!
必是他谢淮清刚才对陛下欲行不轨,结果被他们这些突然求见的大臣强行打断,谢淮清强留陛下在内室,陛下刚才才挣脱出来!
但是,谢淮清功高震主,今日刚带着伐金大获全胜的功绩回馥城,姜国和金国皇室如今都还在馥城,大夏这厢喜出望外之余仍有诸多事务亟待处置,此时难免瞻前顾后不便处置谢淮清。
陛下当真怕了谢淮清吗?
并不可能——纵使谢淮清有赫赫功绩,如今回了国都、人在宫城,陛下要他死他就只能死,但陛下如今已不是从前为达目的不计后果、动不动就砍人脑袋的暴戾性子了。
为了不把事情闹大、牵制住谢大将军不要妄动,陛下舍身成仁、忍辱负重啊!甚至此时还在为谢大将军圆场!
让他们大夏的一国之君如此牺牲,是他们为人臣子太过无能、窝囊!
朝臣之中,谢照古更是羞愧难当,偏偏他又管不住谢淮清这个儿子,只能越想越无地自容。
礼部尚书季三顾抬头看着兰微霜,眼中甚至泛起了泪光:“陛下……”
兰微霜和谢淮清:“……”
诸位大人们,这有点夸张了。
光看他们的表情,就大抵能猜到他们的想法。
话说,“谢大将军对陛下不轨”这消息怎么传开的?原本谢照古和户部、兵部两位尚书不是闭口不言得很严实吗。
兰微霜其实有些困惑,为什么这些朝臣都看到他和谢淮清同从内室出来了,但就是笃信必是谢淮清单方面图谋不轨呢?他这个皇帝看上去很像是会委曲求全的吗?
“本是打算明日除夕宫宴上宣布的,但既然诸卿今夜正好来了,朕提前同你们知会一声,倒也无妨。”兰微霜慢条斯理道,“朕打算封后了,来年春日办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