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沾染,比寻常人更可怕。
当见人被贯穿,鲜血溢出时,姜晏乔想。她的天真无知,注定了她的死亡吗?
她的性子,注定了她的结局吗?
她希望所有人都好好的,难道是错的吗?
她见到箭矢被季将军用刀抽飞,又想,为什么旁人做错了事,反省要是她自己?
季将军的性子像是从来都不会反省。他的性子,其实能够好好活下去。
他不多话,又避开权势争斗。他或同样为了师傅离世而伤心,但不会做出方将军的行径。
他有主见,会对看不上的人和事嗤之以鼻。他堂堂一个边塞将军被派来给自己送嫁也不拒绝不怠慢。
要是她乖乖死了,她没找上他。他会回到他的将军府,见他的母亲,然后睡上一个觉。
宫中异变,与他无关。朝中纷争,结局都不算碍他。
念头刚一转,季将军又原地腾空而起,调转马头。
他朝着她而来,又砍下几支箭。射他的箭太多了,多到终于刺到他身上和影骊身上。
那些箭刚开始多避开了她。弓箭手们也不想随意刺杀公主。
但箭没眼,落到她附近,让红鬃马焦躁躲避着。
季将军一过来,箭矢一滞,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而一声呵斥的“射”,让他面对上更密密麻麻的箭阵。
季将军凌空一跃,跨坐到她的红鬃马直接掉了头。他身子压到她身上,将她压到被迫往前俯身。
在这一刻,她明白双人骑单人马鞍的窘。她几乎卡住了!
“拔剑,冲出去。”季将军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他身上浓重的铁腥味一并传过来。
姜晏乔没能意识到如何冲,身下的马已然动了起来。
红鬃马朝着他们来时的路冲回去。
后有箭矢不断飞来,前有将士不断阻拦。姜晏乔艰难抽出了剑,按照之间季将军说的,努力卡在身下。
剑擦过敌人,那阻碍的冲击传递到剑上,让她压着剑的身子不由闷哼。
接下去不只是血腥味。血滑落到她的脖颈,滑落到她脸上。
她没听到季将军发出除了浓重呼吸以外的声。他动作鲁莽,充满杀意,又浴血而战。
姜晏乔见不到前方的路,也听不到后面二嫂嫂的动静。
她只感受到季将军的身躯愈发沉重,到几乎压垮了她。
兵戈声渐渐远去,血已然流入她嘴里,带着诡异的腥甜。
耳边最后留下了季将军的一句嘶哑的话:“问我,要糖。”
马还在跑,她身后的身躯一动不动。姜晏乔泪止不住,与面上的血搅合在一起。
“你,是不是,记得的——”
姜晏乔说完这话,眼前一切暗下。天幕黑了。
——
“师傅,这一幕好像发生过。但我不记得。”
“季靖云,你小崽子敢给走神找理由!方任,你给我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