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不动声色地看了诺诺一眼,用日语低声说:“少主,放弃吧,我们已经来不及了。”
“怎么了?海啸还有七分钟才到达。”源稚生吃了一惊。
“刚刚收到了消息,在火组阵亡之后,尸守群正试图从林组的防线中撕开口子,而从声呐扫描看,跟随迪里雅斯特号的还有第八波尸守群,第八波的总数和前七波加起来一样多。”樱低声说:“这已经不是普通武力可以解决的了,如果让第八波尸守浮出水面,我们绝对无法控制战场。唯一的办法就是动用绘梨衣小姐的力量,在尸守群浮出海面之前毁灭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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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稚生呆住了。
“政宗先生的电话。”樱把手机递给源稚生。
“稚生,我知道这是艰难的决定。”橘政宗的声音低沉:“但男人的路永远都是艰难的,牺牲那三个人固然是我们不愿的,他们好不容易才从绝境中逃生。但如果这时候再不决断,那所有人都得死,尸守群会入侵日本,在东京的街头杀人。我们已经接近成功了,现在我们只是需要一点残忍。你是领袖,你应该明白。现在你要做的是保护好本部的陈墨瞳,她……”
源稚生扭头看向海面,被探照灯照亮的海面上,小艇随浪而来,穿着红白相间巫女服的女孩站在船头,暗红色的长发被海风吹得凌乱。
海面上波涛起伏,但她的小艇走得却很平静,附近的尸守扑向这艘小艇,绘梨衣拔出手中樱红色的长刀随意地挥出,尸守就从中间骤然分裂,这一刻她的风骨仿佛古代的剑圣,但她挥舞长刀的手法却非常幼稚,根本就是小女孩在挥舞铅笔刀。但就是这种随意的劈砍,其中蕴藏着绝对的斩切意志,她并非是用刀在切割尸守,而是下达了命令去割裂这些东西。
言灵·审判,这是历史上从未有人见过的言灵,关于它只有传说。
围绕小艇的尸守群越来越密集,绘梨衣的斩切也越来越快速,刀在她手中仿佛并无重量也并无章法,她只是不断地下达着死亡、死亡和死亡的命令,尸守群感觉到了那死神般的气息,渐渐地不再敢靠近。
绘梨衣并不追逐,她做这些事淡定得就像是在玩格斗游戏,只是这个游戏未免太血腥。
她在海水中荡去长刀上的血迹,挽起袖子,露出玲珑的手腕,伸手按在海面上,就像在抚摸一只暴躁的猫。顷刻间海面平静下来,一切都平静下来了,从绘梨衣身上激发出一个巨大的领域,领域内的一切都被强行压制。
绘梨衣有节奏地拍掌,天空中的乌云居然坍塌了一角,清寂的月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细碎,海面如一块表面有着细密纹路的银锭。海面温度越来越低,跳荡的银色波光渐渐凝固。几分钟后,以小艇为中心,冰层向着四面八方蔓延。就在源稚生的双目里那些尸守被封冻在海水中——在绘梨衣面前,它们就像是玩具。
她低着头哼着歌,目光好像穿透了黑色的大海。她的俯视,就像是神从天空里的御座上俯瞰人间。
冰冷的雨点砸在源稚生的脸上,他能听到手机的听筒中正不断传来橘政宗的声音,可那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语言,源稚生听不懂,只觉得此刻电话那头男人的言语像是无底的黑洞,想要把他胸膛中的那颗正在有力跃动着的心脏彻底吞噬。
“稚生,听我说,你们现在必须……”
“陈小姐失踪了。”源稚生开口,声音低沉的有些吓人。
“什么?”橘政宗一愣:“你再说一……”
“陈小姐失踪了,我正在寻找,一会儿就上直升机。”说完这句话后,源稚生直接把手机扔进了铺天盖地的狂浪里。
“怎么了?”一旁的诺诺问他。
源稚生没有回答,从口袋里摸出了那条恺撒送给他的雪茄叼在嘴上。
“男人的友谊坚若金刚啊源君!”
他握着防风打火机的手颤抖了一下,真是该死,耳边不知为什么就突然响起了那个金毛少爷的声音了。
“她是谁?”诺诺看着海上的女孩,又低声问。
“绘梨衣,她是我的……妹妹。”源稚生半靠在绞盘上,他的目光也投在了绘梨衣的身上。结局似乎已经无法改变了,他很清楚绘梨衣一旦变成这个样子就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没人能靠近她的身边,一切靠近她的东西都会被杀死。
她不再是那个乖巧的妹妹,而是与死神无异。
在死神面前,还有奇迹么?源稚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陈小姐,请跟我走这边。”
“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