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很贵吧,真的是送的么?”诺诺坐在落地窗前,往自己的小杯子里倒清酒。
“不会吧?这牛肉锅也只卖一万两千日元,酒还能贵到哪里去啊。”路明非端起杯子凑过去,诺诺也给他倒上。
暴雨打在窗上,沙沙声笼罩了整个世界,晚归的人们打着雨伞小跑而过,街面渐渐地空了,红绿灯单调地变化着,平日里总是繁闹的歌舞伎町在这样的天气里也稍显落寞。黑龙大吟酿的口感清冽醇厚,不知不觉就有了几分酒意,面前师姐的脸上也略增几分酡红,看起来又漂亮了一些。
真是个美好的下雨天,《FATE》的放映已经结束,小怪兽很安分地抓着遥控一个又一个的换台,路明非就这么跟诺诺时不时地碰个杯,然后岁月静好地欣赏着雨幕下的东京。
其实换做平时他跟诺诺的话会更多些,只不过如今房间里多了个绘梨衣,他们的表达方式也相应地换成了“看我眼神行事”——这大概就像是家庭中的父母,孩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父母总是不会在客厅里讨论报个补习班要花多少钱,要么是各自做各自的事,要么就是聊些没什么营养的无聊话题。
他想起了过去住在叔叔婶婶家的时候,有几次半夜他去上厕所,就听到婶婶跟叔叔讨论要不要给路鸣泽的班主任送套化妆品,叔叔说不用不用,这都什么时代了,有这钱不如留着买两瓶红酒存着下次招待陈处长;婶婶说还是送吧,我听说那个谁谁谁的家长也送了,送完之后孩子的语文成绩就直线飙升什么的。
偏偏这个时候,诺诺忽然对他眨眨眼,又对着沙发上的绘梨衣努努嘴。
路明非会意,师姐这是怕绘梨衣无聊,小怪兽无聊了或许就会想去破坏世界,这可不行,所以要派他去问问绘梨衣有没有什么心事,还有哪里需要伺候,要不要夜宵再点一份夏威夷披萨什么的。
路明非抄起小本子,可提起的笔又放下——他实在是没有跟女孩搭讪的经验,跟诺诺认识太久,除了偶尔放屁会不好意思之外,其他大多数时候都没什么脸皮,完全无法锻炼自己面对女孩时的心性……
于是,他选择了最保守的搭讪方式。
“雨下得真大。”路明非在小本子上写给绘梨衣看。
“我去洗澡了。”绘梨衣在小本子上回答。
路明非心说喂喂喂!女神和屌丝的经典对话你一个日本人怎么知道的?留点面子行不行?
接下来绘梨衣就拉开了自己的腰带……路明非赶紧转身闭眼,几分钟后地上留下一堆红白相间的巫女服,像是美貌妖精留下的蝉衣,浴室里片刻后又响起了哗哗的水声,恺撒口中的人形兵器还真是我爱洗澡乌龟跌倒。
路明非呆了呆,不禁回想起当年他在QQ上等陈雯雯,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然后借故说文学社的事情跟她聊上那么一小会儿,聊到没有可聊的就开始耍贱说笑话,发各处搜来的表情,这时陈雯雯就会发来一个标准的微笑表情,然后说“我去帮妈妈做饭”、“我去热牛奶了”或者“我去洗澡了”。
路明非就在QQ上等着,可十有八九陈雯雯的头像再也不会亮起来,他一度以为陈雯雯睡得很早,想必是洗完澡就去睡觉了……直到多年后他在网上看到“呵呵我去洗澡了”的笑话。
可绘梨衣不是陈雯雯,她说要去洗澡就真是要去洗澡,硬妹子就是如此直爽,一说洗澡,衣服都脱下来了。
他回头看看窗边的诺诺,诺诺盘着腿对他耸耸肩——其实师姐也是很干脆的女孩,只是绘梨衣干脆的不像是女孩儿。
“天气预报说,最近每天都有几个时段在下阵雨,我翻看了之前的气候年表,发现今年东京范围内的降雨量大概是往年的数倍。”诺诺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缓缓地说:“樱花季早就该过去了,但现在满城却都是樱花,这说明气温的上升情况比往年慢上太多,樱花木误认为现在仍是适合开花的初春,在落花后又长出了新的花芽……”
“刚刚的新闻上好像也在说,大量游客因为奇景滞留在了东京,商店街的销售额每天都蹭蹭蹭地往上涨。”路明非说。
“嗯,但这种怪异的植物现象从气象学的角度是说不通的。地震频发,大量火山喷出浓烟,海平面上涨,地面却每天都在下陷……”诺诺低头看向街面上的一对男女,他们在狂风中试图撑起雨伞,但伞骨却立刻被折成了几段,深蓝色的雨伞成了路面上的风滚草,一圈又一圈地滚向远方。
“从物理学的角度来说,这样的变化需要十万年,而现在的东京,完成这一切却只花了三周。”诺诺抬头看了看路明非,又看了浴室一眼:“看来蛇岐八家口中的神真的苏醒了,它也许已经来到了东京。”
“师姐你……怀疑绘梨衣就是苏醒的神?”
“我不确定,只有蛇岐八家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上杉家主这样的身份,他们想要伪造出多少个就能伪造出多少个。”诺诺摇摇头:“不过我总觉得她不是,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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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也觉得不是。”路明非挠挠头:“神应该不会喜欢看《FATE》和玩三国无双。”
“是啊,耶梦加得那样的,应该在龙族里也算是异类。”诺诺顿了顿:“根据此前的学院的猜测,每个龙王有属于自己的尼伯龙根,对么?”
“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个?”路明非一愣。
“我只是在想,青铜与火之王的尼伯龙根位于三峡水下,奥丁的尼伯龙根则是你和楚子航老家的那条高速公路,那么大地与山之王的尼伯龙根又会在哪里?”诺诺说:“还记得么?叶胜在青铜城里只找到了康斯坦丁的骨殖瓶,而诺顿的行踪则至今都尚未被发现。耶梦加得也是,她突然出现在香港,但那艘宝船显然并非她的尼伯龙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