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奥森严的词句响起,整间和室都被瞬间展开的领域所完全覆盖,重力的规则被强行扭转,千钧之力降下,茶几被瞬间压成了粉末,榻榻米蔺草编织而成的表面先是皲裂,而后化作飞扬的草丝,露出了深埋于地垫之下狰狞的混凝土与钢筋结构。
源稚生的疃孔中流动着熔铁般的金色,言灵·王权被释放,而领域中不被允许存在的活物仅有一人,那便是风间琉璃。
重压降下的瞬间,风间琉璃的双肩膀猛地一塌,直视着源稚生的视线不由得下沉——那是超越十倍的体重被作用在风间琉璃的身体上。王权就是这样霸道的言灵,在这个言灵的范围之内,只有皇和他所钦定的臣子才配昂首挺胸。
源稚生缓缓拉开刀架,心形刀流·罗刹鬼骨,这是他最快也最凌厉的杀手刀——面对风间琉璃他毫无保留,果断地把一切都赌了上去,以他爆发时的极速,只需零点几秒就能发出致命的斩击,一刀斩下恶鬼的头颅。
“稚女。”手握长刀的源稚生,忽然轻声说:“在黄泉等我吧,很快就会再见了。”
“哥哥……”风间琉璃低着头,声音里夹杂着一丝颤抖,大概是在王权的重压下,他不得不调用起全身上下的力量才能抵御:“是要送我去死的意思么?”
“皇血是被诅咒的东西,命运的轮回我们谁都逃不过。”源稚生道:“我很想给你一次机会,所以我今天才会选择赴约,但事实证明是我错了。因此我必须负起我的责任,既是兄长的责任,也是大家长……”
“哥哥你还是那么喜欢说教啊。”源稚女仍是低着头,可那种颤抖的语调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种类似于舞台上张扬的狂笑,他素色的和服都连带着抖动起来,衣纹仿佛流水。
下一刻,风间琉璃微微下陷的肩膀忽然挺起,与此同时他重新抬起了头,那对盛开着金色曼陀罗的瑰丽黄金瞳直视着至高之皇的双目。
王权的作用被克服,风间琉璃恢复了之前的站姿,整个过程轻松得简直像是伸了个懒腰而已。
“先去黄泉的人会是谁,还不一定呢……”风间琉璃的嘴角依然挂着微笑,可他的面部已经完全被邪魅与怨毒爬满:“哥哥!”
源稚生愣住了,他料想到王权无法在那个男人身上起到百分之百的效用,可那个提着长刀踏风而来的虚影却告诉他,王权的作用并非被削减,而是完全失效!在他引以为傲的领域中,风间琉璃的行动根本就不受任何影响!塌陷的肩膀和低下的头颅不是因为重力,而是出于戏子的演技!
罗刹鬼骨根本来不及释放,这是用于抢攻的杀招,但抢攻的前提是你能察觉到对手的攻势!而他完全无法捕捉到风间琉璃的进攻路线,那根本就像是虚空中的死神把手指点在了你的眉心,他命令你下一刻去死,不需要任何解释,你只能应命而死!
这就是真正的极恶之鬼么?他们的身体里流淌着一样的皇血,而风间琉璃的血统却远在他之上。这世上或许根本就没有什么最强的混血种,因为正如历史上没有不败的王一般,王的宿命,总是新王所打倒——他跟风间琉璃之间的差距是绝对的,就像普通人面对混血种,无从挣扎。
也许自古以来蛇岐八家就在反复地犯同一个错误,鬼才是白王真正期待的后裔,所谓的皇,所谓稳定的混血种,只是无聊的弱者……可弱者对强者的暴政,却维持了那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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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其实没有资格去贯彻他心中的正义对么?也没有资格让那些人追随他,为他去死。因为很多年前,死在地下室的那个人,本该是他才对。
源稚生听到了风声,他明白那是风间琉璃舞出的刀锋;可又不仅仅是风声,他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有人在风间琉璃喊出那句最后的哥哥时就冲向了他,而且不是一个人,皮鞋的脚步声想来应该是乌鸦,另一道几乎不可闻的脚步应该是樱。
不愧是他得意的部下,乌鸦和樱同样无法判断风间琉璃的进攻路线,可是不要紧,因为谁都知道风间琉璃的目标是谁,而作为保镖的职责也恰恰是保护那个人。他们只需要扑向源稚生,替他挡下那一刀就行了。
多简单的任务,对不对?
东京塔上的梦魇在这一刻再度爬上了源稚生的心头,他想要说不,他不希望再有人为自己这个无能的大家长而死去。可是来不及了,风间琉璃不会给他喊出那个字的机会,零点几秒的时间,什么都来不及了。
风声如期到来,带着鲜血的味道笼罩了他的鼻腔,冰冷的刀锋贯穿了他的胸膛,片刻之后刀锋热得像是烧红的烙铁。足以抵抗手枪近距离射击的龙骨状态被一击突破,所有的力量都随着血液的流失而退却。
源稚生没有死去,原本应该洞穿心脏的一击最终只是刺穿了他的胸膈肌。
耳后传来喊声,好像是在叫他老大,好像是在叫他大家长。
朦胧的意识中,源稚生下意识地用余光看向身侧,乌鸦和樱跌坐在那里,两人的脸上都是一致错愕,他们看着源稚生,看着风间琉璃,也看着立于那对兄弟之间的少年。
源稚生猛地转头,他最先看到的不是风间琉璃的脸,而是顶着一头湿漉漉黑发的脑袋。
空中的血腥味不只是源稚生一人的,另一部分,属于那个少年,因为他跟源稚生一起被风间琉璃的长刀所洞穿。
“我把你的命……还给你。”路明非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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