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夜做了法事,送到西南的延平门,只等天明开了城门便送出城安葬,我当时便离开了。”
延平门在长安西南,南衙十六卫在长安东北隅搜了一夜,此时再追查已晚了。
王鉷却不甚关心此事,道:“并非我兄弟勾结东宫,他是被吉温利用了,吉温的别宅昨夜死了人……你可知如何做了?”
裴冕起身,行礼道:“使君放心,我为使君办事,还从未出过差错。”
王鉷点点头,话题忽然一变。
“圣人愈发宠爱贵妃了,此事也给杨钊分润些好处,让他带右骁卫随你去查。”
“喏。”
“右相新养了一条狗,名叫薛白,你坐实了吉温的罪证,给他与罗希奭闻闻。”
王鉷没有发现,裴冕有一个瞬间稍稍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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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阳坊,吉温别宅。
杨钊与薛白站在那封锁的大门前等得哈欠连天,终于听得一声喊。
“来了。”
薛白转头看去,只见罗希奭与一人并肩而来,稍稍愣了一下。
“你不认得那人吧?”
“不认得。”
薛白摇了摇头,脑中想到的是那张被自己撕了一小片的文书。
杨钊低声道:“王郎中手下得力干将裴冕,莫招惹他。”
薛白赞道:“既然是王郎中倚重的人,他一定能找到吉温勾结东宫的罪证。”
……
那边,裴冕目光一扫,随口道:“那人便是薛白吗?我听过他,原来这般年少。”
罗希奭道:“你莫看他年少。昨夜追查死士,所有线索他都查到了,只可惜晚了一步。”
裴冕神色平淡,做着自己的事,只是漫不经心地评价了一句。
“那真不错,往后一定能成大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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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帮右相走狗进了吉温别宅,登时又是鸡飞狗跳。
薛白始终跟着杨钊。
他整夜未睡,渐渐觉得眼皮沉重起来。
忽然,罗希奭快步从后院赶出来,也不与杨钊打招呼,连财物也不问,迅速离开。
薛白回头一瞥,心知罗希奭这是找到证据了。
他知道这证据既是裴冕给的,一定能让李林甫满意。
但,如此一来,还能扳倒太子吗?薛白忽然又怀疑起来……
“想什么呢?”杨钊放下手中的绿松石,啧啧赞称道:“吉温这些年抄了不少好东西啊。”
“是。”
“你想要什么?只管开口!”
薛白目光落处,正是扣押着奴婢们的西厢,几个穿彩间裙的身影正在廊下跪着,楚楚可怜。
杨钊随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由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