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夫人一扭头,恰好咬在萧明绎的胳膊上。
齐月驰歪头看去,却见一条极细瘦的胳膊,在那红衣之下露出一瞬,再一眨眼睛,又缩了回去。
她看着双眼暴凸,挣扎扭动的郑夫人,低声道: “冒犯了。”
随后一伸手,竟把她的衣襟扯下来半个。
萧明绎反应极快,拉住郑公子一转身,就把两人挡在后面。他身量修长,这么一挡,连只苍蝇也休想越过去看一眼。
凤沼警觉:“你要干什么?”
齐月驰只是笑,一面摇头咋舌:“啧,啧。”
凤沼心中警铃大作,可一时间又不确定她看到了什么,只好说:“所谓名门正派,也使这种腌臜手段。”
齐月驰拿手去拈郑夫人的膀子,一面侧首偷瞧凤沼的脸。萧明绎对上她的目光,心领神会,往旁边轻挪了一小步。
从齐月驰这个角度看去,恰好能看清凤沼脸上的表情,但凤沼看不到她的动作,委实是个偷瞧的绝佳点位。
齐月驰心中暗赞道:好眼色!一时内心十分欢喜,不免对着萧明绎,轻轻眨了一下左眼。
萧明绎伸手拈出一只萤火,配合道:“这怎么有只蛊虫?”
语调疑惑得恰到好处,既不过于寡淡,也不过于夸张以至于太假,总之十分有默契。
他看见齐月驰投过来的目光,也对着他,眨了一下露出来的那只眼。
两人对着暗笑。齐月驰道:
“那确实!我痴长了这么多年,居然没见过这样的手段。不如族长也替我看看?我看不出来,实在有些害怕呢。”
族长道:“你竟也有害怕的东西。可见人心比鬼可怖。”
齐月驰忙道:“是啊是啊,人心比鬼恐怖多了!谁想到郑家居然能想出用蛊虫控制人的法子!整张人皮里全是那红虫子,居然被吃空了!”
族长一听,不禁问道:“什么虫子?”
原来缇族善使蛊虫,有一种蛊名曰“牵丝”,此蛊若种到人身上,则可令宿主无知无觉受人牵制;若种到尸身上,则可为走尸。
此蛊为缇族不传之秘,此刻听闻齐月驰提到,心中不免疑惑,便问了出来。
齐月驰愁眉苦脸道:“我也不知道啊!听闻有种蛊名曰牵丝,只要沾到就会变成行尸走肉,实在恐怖至极!如果真是牵丝的话,郑夫人已经变成干尸,本就十分可怜,却有人利用牵丝控制她!实在心狠手辣啊。”
此刻萧明绎一转身,对着那郑夫人道:“夫人,快醒醒。不妨指认一下,谁是牵制你的罪魁祸首?”
说着,轻轻打了个响指。
那郑夫人转瞬眼冒绿光,直冲凤沼而去!
凤沼大惊,堪堪偏身躲过,谁料郑夫人竟是虚晃了一枪,转身便向小夭的天灵盖抓下!
眼看着女儿要折在郑夫人爪下,凤沼忙悄悄催动手里的铃铛。
郑夫人的四肢登时如麻绳一般扭曲,扑到在地上,口中涌出白沫。
见女儿脱身,凤沼松了一口气,抬眼却发现那灵修不知何时竟飞到了她身上,手里捏着一只红色的蛊虫!
那灵修原本五官极为潦草,但不过多久,已变得清晰起来,眉眼间已有了萧明绎八分神韵。凤沼盯着这只缩小版的脸,不觉一阵恶寒。
那蛊虫顷刻间便落到萧明绎的指尖。蛊虫鲜红,萧明绎的手又白,在指尖宛若拈着一粒珊瑚珠。
那蛊虫通身鲜红,身躯肥长,十分可怖,在指间挣动不休。萧明绎却轻轻易易地拈着,眼中玩味之色甚浓,笑吟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