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行会给自己算利息,再加上家庭的正常花销。
骆祥算不清楚了,但他知道,一辈子。
这笔钱,可能要还一辈子。
而且,出了这么大的事故,瞒不住的,车行不会再租马车给自己。
只能去商会跑长途马车,拿命换钱。
自己欠下这么多债,又要离开家,老婆和孩子会不会被欺负?
万一我死了怎么办?
我还不完的债,车行会不会逼我老婆还?
不过是一次失误,一次无意识的冲撞,骆祥便被逼到了绝境。
曾经的一切努力付之一炬,未来的悲惨生活铁板钉钉。
一时间,百感交集,骆祥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顺着眼角流出,刺激到他下巴和嘴唇的伤口。
血淋淋的疼。
“嗯。这马肉质不错。”
骆祥听到身后有声音,心里一咯噔。
完了,被北城区的人看到了!
他慌忙地转过头。
洁白的披风披在那人的身上,兜帽盖住了他的脸,将他的脸笼罩在阴影里。
这耀眼的白色,与圣天使教会天使之翼徽章的颜色一模一样。
难道圣天使教会的人后悔了,要赶尽杀绝?
“不!不!不!
求求你,可怜可怜我,我不能死!”
骆祥流着眼泪,爬起来,想要磕头。
他没磕下去。
一双有力的大手垫在他的脑袋下,把他的头抬住了。
“无需如此,买个东西而已。你不用怕。”
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沙哑而动听,骆祥这辈子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
就连小时候到他村子里的虎丫头那娇嫩的声音,都没这个声音好听。
买东西?买什么?买我的命吗?
他的意思是不是让我不要求饶了,横竖都是一死。
七鸽将骆祥的头抬起来,搀扶着他坐下。
七鸽直起身,拍了拍骆祥的肩膀,指了指那匹被一刀两断的马。
“中型杂色驮马,花纹不齐,年龄也有点老了,41~45金币之间,砍砍价,30金币也能下来,死马的话,15金币。”
听到金币,骆祥的心中敏感起来。
是这个价,但是车行不会给这么算,他们只会按最高的60金币让自己赔,听这个人的意思,是想买?
还有这种好事!
骆祥冰冷的心脏重新钻出一股热流,仿佛再次跳动了起来。
死马虽然价值远远远远比不上活马,但能卖点钱也能稍微少欠点债。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