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霜姐姐,你看付靖成弄的这个猪蠢不蠢,长得跟他一模一样,”李轩指着那只猪,“这不就儿子随爹?”
“放屁!你怎么不说你用红心火龙果刻兔子,谁家兔子长得像中毒了一样!”
“靠,你做的那两头牛马我都不想说……”
……
几个小兔崽子逗趣起来,有意思得很,哪还有多余的心思想上午发生的小插曲。
宁霜很给面子地把水果吃得干干净净。
车手们下午还要训练,不久后就各自回房间休息,只有纪星澜在原地没动。
宁霜坐在沙发上,仰头问:“你不去睡午觉吗?”
“去,”纪星澜握住她的手腕,低头看她,“你也去。”
宁霜其实不算瘦,骨肉匀称,身上每处捏起来都软软的,但纪星澜手掌宽大、五指修长,即便只是松松圈住她的手腕,还能余出一大截长度。
两人肌肤相贴的地方传来他的滚烫体温,仿佛被一粒火星子溅了一下似的,宁霜下意识缩了缩手,没能挣开,耳朵发烫。
她呼吸频率一点一点变慢,说话语气也变得温吞起来:“我不去。”
纪星澜本就高挑,此时两人一站一坐,女人眼神平视只能落到他腰间,说话时不自觉仰望。
他们气场相差太多。
纪星澜居高临下地睨着面前的人:“上午说过的话不记得了?”
“计划没有变化快,”宁霜终于低下头,回避他的目光,“这不是挨骂了嘛,虽然不难过了,但也要笨鸟先飞。”
倒是挺要强的。
纪星澜沉默了会儿,松开手。
“你不笨,宁霜。”
很轻的一句话,语调堪称温柔。
宁霜心跳一顿。
失去他掌心覆盖的那块皮肤还在微微发烫,她手腕迟钝地动了动,指尖轻按在沙发上。
随后,身侧陷下去一块,发出细微沙响。
纪星澜坐到她身边,长腿支着,膝盖高出沙发一截。
他收起平日的懒散模样,眼神更深沉了些,语气也更郑重:“在今天这件事上,你没有任何错误,问题在于你和郭导所习惯的工作方式不同。”
“郭导艰苦惯了,所以希望你也能转变成他那样,但他给的时间太短,不足以让一个初出茅庐的人完成转变。你只是还没有适应他的节奏而已,但这不代表你不够努力、不够优秀。”
“适应是需要时间的,即便你再聪明、再努力,没有时间的积累也做不到,而在这段时间里,你最需要做的是稳定心态和保持状态,而不是盲目地消耗自己。”
男人低沉悦耳的声线不急不缓地吐出,没有过多复杂刻意的情绪,比起教导来说,更像是一种引导。
宁霜冰雪聪明又努力上进,从小到大接触过的每一位老师都对她爱护有加,郭导是目前为止对她批评最多、最严厉的老师。
因为没有类似的经验,也就从没有人像纪星澜这样直接为她剖析出矛盾的本质,并引导她往正确的方向走。
以前总是在资料里、教练和队员们的言论里听说纪星澜是个很成熟的人,而此刻通过这番话,宁霜才终于切实地感受到这一点。
极度的自律加上强大的内核,纪星澜确实配得上这样的赞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