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准备接过水杯的时候,宁霜才发现纪星澜不知什么时候倒出了一小杯茶,已经凉了些。
“先喝点儿。”
宁霜很快地喝完,亮屏看了眼时间,她急匆匆留了句谢谢,往楼道飞奔而去。
到楼下的时候,其余几人已经在调试设备了。
见她来,张立招了招手,元气满满地道:“宁霜,早!”
宁霜也向他问好。
拍摄是导演的必修课,尤其在纪录片领域,很多时候脚本、拍摄、剪辑、文案等所有流程都需要由导演一人操持。
宁霜大学学的是传播学,虽然上过几节摄影摄像课,但也没学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现在相当于从头开始。
相比之下,张立就显得游刃有余许多。
虽是半路出家,但他热爱摄影,也很有天赋,即便没有经过专业性的学习,还是拿到了不少含金量很高的奖项、参与过许多大型活动和微电影的拍摄。他摆弄机器时动作熟稔、胸有成竹,连方师傅都露出肯定神情。
郭鹤文在垃圾桶旁灭了烟,走到宁霜身边问:“这些设备认识了没。”
他语气算不上好,宁霜紧张到原地立正,窘迫道:“不认识。”
见状,张立赶紧介绍:“我手上这台是索尼f7sii,副机,那一台是fx3,主机,另外还有一台大疆的无人机和一个gopro。”
郭鹤文撇宁霜一眼:“你昨晚跟他们玩去了?”
宁霜愣了下,摇头:“没有,在房间里学习同类型的纪录片。”
“走都还没学会,就想着跑了,心浮气躁!”郭鹤文哼了声,“你连最基础的摄像机怎么使用、甚至按键在哪里都没掌握,看再多成片有什么用,就算脑子里有画面,手头上也拍不出来!”
他声音顿挫、语气严厉,说完就搬着三脚架去不远处踩点了,剩宁霜呆立在原地,双唇微张,一时茫然。
张立也没想到郭导第一天就那么凶,温声安慰:“宁霜,你别多想,郭导好像脾气就这样,对待工作上的事特别严肃,只要在他身边的就没有不挨骂的。”
宁霜垂眸反思:“也确实是我的问题。”
她根本没意识到昨晚可以直接去找方师傅学习拍摄方面的技巧,只顾自己闭门造车。
“没事的,”张立眼神示意她操作摄像机,“我来教你一些基础的设置,你那么聪明,肯定很快就学会了。”
“稍等,”宁霜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录音机,“好了,现在可以开始了。”
这几台设备都是非常专业的纪录片摄像机,功能庞大、操作复杂,张立先给她讲了些最基础的,宁霜学得很认真,没意识到纪星澜从她身后走过。
直到不远处的车库卷闸门被打开,传来一阵响动,宁霜才抬头向那边望去。
纪星澜刚做完热身,此时身上穿着一间白色坎肩背心。
他右手举起,将卷闸门向上撑开,露出的手臂上肌肉线条结实清晰,青色经络一路延展到指根,钥匙圈勾在食指上,阳光下铁丝泛起冷光,像枚银戒指般,莫名好看。
车库里并排停放着六辆卡丁车,男人径直走向车头标着“9”的那辆,就地套上赛车服、戴上头盔、发车点火。
随即,车身如一柄脱弓的箭般冲了出去。
从高处俯瞰这条赛道,形状类似一只展翅的天鹅,呈闭环状。
纪录片组就站在赛道中间的草坪上。
尽管赛道边堆满了用以缓冲的橡胶轮胎,当赛车以超过200公里的时速经过的时候,卷起的负压仍能让人心跳提到嗓子眼。
只是眨眼的功夫,赛车就已经冲向几十米之外,剧烈的引擎轰鸣声伴着呼啸而过的劲风一起撞击着耳朵、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