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他不懂祷告都敢祷告,谁愿眷顾这种信徒。]
[用两手遮掩双眼专心倾诉,宁愿答案望不到。]
但等我想起这首歌的歌词,我反倒不愿再唱下去,好像不唱到结尾,祷告的少女便不会被爱人离弃。
我其实是个胆小鬼,连唱歌都不敢见到悲伤的结局,但是却又固执得要命,有时候连我自己都难以解释为什么会这样,例如今晚我要和克劳德摊牌。
我得和他说清楚,我们俩呢,不能像我以前预想的那样生活在一起。
即使以前最为烦恼的神罗追捕问题已经解决,去到围墙外也不再是痴人说梦,但是不是所有的爱情故事都会有大团圆结局,至少我的不是。
我并不清楚克劳德出于何种原因留在了我身边,坦诚说,和他继续相处我依旧很快乐。只要他在,我的心脏就好像灌满了清甜的橘子气泡水,它们不断冒出甜蜜梦幻的泡泡,远远胜过了独处时的犹豫不决和伤心。
可是我看不到未来,看不到我努力就能到达的目的地。
我更害怕我一头栽得更深,每天幻想着以后怎么和克劳德结婚、装饰房子、上床、生小孩……到最后某一天他突然想通了,于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真的能杀了我。
“啪。”
透明的玻璃窗外飘来第一滴雨水,随后零零星星更多的雨水降落了,窗户上逐渐有雨滴汇成水痕蜿蜒流下,每一寸都印出我神情落寞的倒影。
又开始下大雨了。
我将晚餐放进烤箱里保温,很快决定出门去接克劳德,他肯定不会带伞,那家伙是那种看着外面下雨伞在手边都不会撑伞的类型。
打开门廊的灯,暖色灯光像舞台的追光一样照亮家门口,我很快在摇椅后发现了伞,撑开抵着风往外走。
这鬼天气,夏天下雨下个没完,冬天又很少有雨,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天色因为下雨更快的暗了下来,头顶圆盘维修塔的明亮灯光因为雨水都照不亮下面,只能漏下朦胧的光晕,路上的行人们都在快步往家里赶。我路过火车站时,还看到从上层下班回来的人们举着伞神色匆匆向居民区走。
每个人都在大雨降临时希望回到家里,回到遮蔽风雨又属于自己的温暖巢穴,抖落身上的雨水,在温暖的家里同家人依偎。
可是我不必羡慕他们,现在我也有自己的房子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莫名涌上一股充盈的勇气,加快步伐向绿叶之家走去,我甚至感觉自己在做一件特别了不起的事情。
这和我想与克劳德摊牌不矛盾,撇开我那些复杂的情感,克劳德和我之间过去五年建立起来的纽带无疑是牢固坚韧的,其中不乏惺惺惜惺惺。
我和他都是没有家没有父母的小孩。
所以在此刻,我有一种强烈的渴望,想要接他回家,即使那家里不是他最终的归宿,但在这个黑漆漆的雨夜,我们能坐在温暖明亮的室内吃饭,然后互道晚安睡在暖和的毯子里,我为他为自己都由衷的感到幸福。
这种感觉已经完全脱离了我低级的欲望,即使是金发大美女脱光了,咳咳,我没想,我脑袋里没想!说没有就是没有!
……
好吧,我想了。
“呼。”
终于站在了绿叶之家的屋檐下,我用力甩了甩伞上残留的雨水,也甩了甩头把黄色废物甩出去,敲响了门。
“谁啊?”
“院长妈妈,我是桃乐丝。”
门开了,几个小脑袋从下面探出来,很快被后来的院长妈妈赶到一边去,她将门打得更开让我进去:“你来找克劳德吗?他已经走了。”
我迈出的脚步收回:“……”
老天爷,你不做人啦,亏我还满腔期待能接美女小朋友回家,还我少女心!
见我没动静,院长妈妈劝道:“进来坐一会儿等雨小一点再走吧,现在回去肯定会淋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