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城河里的尸首很快打捞上岸,并不是云奚,不知是哪个可怜人家的姑娘寻了死路。
自会有府衙的人过来接手。
谢珩拂袖,转身上了马车。
蹙眉揉额,他面色也冷,沉沉狠戾都散在周身,毫不掩饰。
寻了整整十日了,一点苗头也找不见。好好的一个人,倒像是凭空消失在这上京城里一般。
他的耐心也渐渐消耗殆尽,脸色一日比一日阴沉。
有时会回桐花巷,以为她跟上次一样自己就会回来了,但看见的只有霜华和莺时战战兢兢的脸。
她们都怕极了他。
尤其莺时,时常会拉着霜华的手哭得抽抽噎噎,“怎么办?我弄丢了姑娘,公子一定饶不了我。”
霜华心里也是忐忑,强撑着安抚她,“不会的,不会的,公子一定会将姑娘寻回来,我们都会没事的。”
终究只是安慰而已。
一个月后,仍旧寻不着云奚。
这寒冬腊月的天,有牙婆子领着人踹开了桐花巷的门,要将她们发卖到妓馆去。
莺时手扒着门缝,足抵着槛不肯去,泪眼滂沱,喊着要见谢珩。
来见她的却是栖迟,也是看在熟识一场的份上好心劝她,“趁着公子现在只将你们发卖了,就赶紧走吧!你们留在这儿,指不定哪日公子生了怒,到时要了你们的小命也未可知。”
莺时拉着他的衣袖,切切恳求,“我不要去那样的地方。我求求你,你救救我吧!我下半辈子做牛做马的报答你……”
衣袖毫不留情抽出来,栖迟摇摇头,对着牙婆子摆了摆手,立即有人上来强拉了她下去。
霜华倒是不吵不闹,似是早知有这么一日,温温吞吞跟在后面走了,只在最后出门时回头问了栖迟一句,“姑娘还会回来吗?”
“谁知道呢!”栖迟自嘲的笑了一声,接着道:“她若不回来,我们早晚都得死。”
年节前夕,阳夏来了消息,谢老夫人到底没撑过去,病逝了。
谢珩告假归家。
灵堂里,缟素一片,江沅披着孝跪在排位前烧纸钱,谢霜也在旁边,哭得几近晕厥。
见他来,才从蒲垫上爬起来,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
“大哥哥,大哥哥……”她闷头痛哭,泣不成声,“我们再没有祖母了……”
谢珩轻声安慰,又上前去磕头上香,披麻戴孝守着灵堂,做足了一个孙辈应尽的本分。
只是头七一过,他便要回上京去。
谢霜刚失了祖母,分外黏他,依依不舍,不愿他离开,“大哥哥都不在家过年节吗?祖母已经走了,哥哥再离开,家里就更是冷冷清清了。”
“妹妹乖。”谢珩轻抚她的头,“哥哥在上京还有事情要办,等得空了就回来看你。”
江沅也上前和他说话,“外祖母走前,嘴里一直念叨着哥哥。”
她发上簪着一朵白花,神色有些黯然,“哥哥上次回来若是没走就好了,还能见上外祖母最后一面。”
一句话,叫对面的郎君眼眸即刻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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