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娶的日子定在半月后,有些急切。其他的好说,都是现成采办。只嫁衣,云奚想自己亲手绣。
时间太赶,她点灯熬油,陈淮安心疼不过,温声来劝她,“不如买现成的,等日后回了江州,还得补办一场,到时再穿妹妹绣的。”
“不辛苦。”云奚看着手中逐渐成形的嫁衣,轻轻将头靠进他怀里,“我想着要嫁给淮安哥哥,就一点也不辛苦。”
她很快,就要得偿所愿了。
顾君言也听说她要办婚宴的事,从军营里送来贺礼,又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云奚好事将近,笑容也多了许多,待他不像从前疏离。
“这么贵重呀!”她收下银票,眉眼弯弯的笑,“谢谢啦!到时记得一定来喝喜酒啊!”
前后反差实在太大,顾君言怔忡了好一会儿,才抚着眉头哑然失笑,“这当真是我认识的钟家娘子吗?”
“自然是。”云奚毫不在意他话里的揶揄,将银票好生收进荷包里,才看着前方,喃喃对他道:“如果可以的话,尽早归家去罢,有人在心心念念盼着你呢!”
她没说是谁,他知道是谁,随口“嗯”一声,纵马离去。
回来陈淮安问起,云奚只是抿唇笑,让他自己猜。
“我如何猜?”
陈淮安使劲回想,脑海中转了一遍,也没能想起是谁来,以为她故意诓自己,搂在怀里要挠她。
云奚躲着笑,两人婚期将近,格外亲密黏腻。
闹腾够了,她才耐不住俯在他耳边悄声说,“是霜姐姐的未来夫婿呀!”
“原来是他。”陈淮安也听说过顾谢江家联姻的事,只是没想到这样巧,在这也能遇上。
“谁说不是呢?”云奚听了他的话也是叹,“可怜霜姐姐,在家盼得望眼欲穿。希望他快快归家,霜姐姐也能尽快得偿所愿呀!”
她其实也不是顶顶坏的人。
自己圆满了也会真诚期盼他人也能如愿以偿。
七月上,白露降,露蝉声渐咽,西风扫残暑,正是迎媒嫁娶的好日子。
迎亲的前一夜,云奚躺在榻上,辗转反侧,陪着她的清音落苏皆抿唇笑,“姐姐这是等不及要嫁给淮安哥哥了?”
因顾念着村里人,她们不称姓,只唤他“淮安公子”,后来陈淮安觉得生疏,便让她们和云奚一道唤他“淮安哥哥”。
云奚恼着嗔她们一眼,把头埋进被子里。
是真的欢喜呀!期期盼盼这么久,终于得偿所愿,她巴不得现下就和他出门去,对着明月拜天地。
反反复复,不得眠。
她索性披了衣起榻,当真出门去。
清音在后头跟着问,“姐姐这大半夜的要去哪儿?”
云奚提灯回头,捂了肚佯装皱眉,“哎呀,我肚子疼。你们先睡吧,别等我了。”
她蹑手蹑脚出来,就着如水月色往偏房去。
小村庄,规矩没有那般大。再加上他们对外称是补办亲事。既本是夫妻,就也没有不能相见的俗礼。
陈淮安照旧住偏房,只是钟离不愿和他挤一张榻,去隔壁老翁家借宿去了。
倒是方便了云奚,直接提裙上台阶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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