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迎上谢珩深幽平静的眼,意味深长的道:“不过要我说,谢大人这性子,还当真是与她很是相配呢!”
一个诡计多端,朝堂陷害他。一个阴险狡诈,姜湾村坑他一百两银子。
都是狡猾腹黑的主儿。
顾君言和谢珩的不对付,时日长了,饶是谢霜也察觉出来,问他,“你与大哥哥是怎么了?为何回回都吹鼻子瞪眼的,跟有深仇大恨似的。”
“谁吹鼻子瞪眼了?”
顾君言笑着勾她的鼻子,安抚,“文臣武将自来在朝堂就是敌对。不过你放心,下了朝,我们便是一家人。他是你的大哥哥,自然也就是我的兄长。”
谢霜听着,私底下仍惴惴不安,去问赵卿卿。
“这是朝堂上的事,说了你也不明白的。”赵卿卿抿唇笑,“说到底,都是他们爷们的事,与我们何干?你莫要想多了,好好安心养胎才是。”
谢霜上月传出的喜讯。算算日子,来年春夏便能为顾家添丁了。
谢霜也垂眸,抚着肚子温柔道:“我现在只期望平安生下这个孩子,一生顺遂无忧。”
谢霜的心愿到底没能如意。
今上的身子愈发不好了,朝堂上时局动荡,波云诡谲,顾君言回府也一日比一日晚。
她抚着肚子,看他脸色逐渐严肃,尚书府里的气氛也是沉重,惶惶不安的心啊,又重新提了起来。
只有来赵卿卿这里说话才略松懈些。
“他什么也不跟我说。”谢霜皱着眉头道:“我只听府里的丫鬟小厮说,也就是这些日子,可能就要变天了。”
赵卿卿慌忙来捂她的嘴,“这话可慎言,叫人传了出去不得了。”
又温声安慰她,“你莫要担心,不管是哪一个,总能保得住你。”
“那另一个呢?”谢霜焦急问。
哥哥站太子,夫君站大皇子,不管哪一个输,都是她不能承受的结局。
云奚也来低声宽慰她,“姐姐莫怕。尚书府在上京数十年,根基稳固,哪能就这么倒了?便是这谢府,也有赵姐姐的长宁侯府护着。”
朝堂里盘根错节的,都是密密麻麻的关系网,但凡拽一拽都是天翻地覆,谁也不敢妄动。
谢霜总算落下心来,静心回去养胎。
谢珩这些时日也少往棠落园来,便是偶尔来了,夜也深了,云奚早已睡下。
他褪了外衫,窸窸窣窣掀被上榻去抱她。
身上的寒意将她惊醒,云奚迷迷糊糊开口问,“真的要变天了吗?”
谢珩笑,“你从哪儿听来的消息?”
云奚翻个身来看他,“白日里霜姐姐过来与我们说的。你和顾君言这些日子都少回府,纵使回来了也都关在书房里。外头也都在传,风言风语的,让人听着都害怕。”
“你怕什么?”谢珩垂眸看她,深深看她,“我若是出了事,不是正合了你的意?”
“说的倒是。”云奚弯着眸,微微笑,“我应当是巴不得你出事的。等你关进了大理寺,我就带着绿绮收拾东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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