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泽没吭声,手仍然握着雄虫的手,帮他稳住手里沉甸甸的东西。
这种器械看起来小,但因为设计的缘故,不注意时可能会扭到手。
可能是因为氛围过于僵硬了,路过的015探出一个脑袋,“你们在干什么呀?站这半天了。”
耶尔终于回神,意识到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将手里的东西搁在一旁,低咳了一声,“没事。”
“你继续练吧,我回房了。”
他完全忘记雌虫已经练完甚至洗完澡了,说话时视线全程游离,没好意思看西泽的脸一眼,没等话音落下就匆匆往房间里走去。
“……好。”
西泽哑声道,眸底倒映着雄虫有些慌乱的侧脸。
那颤动的眼睫让他喉结一阵麻痒,又心知肚明那不是可以通过咳嗽派遣出来的……无比奇异的心情。
随着房间门关上,客厅里再次恢复一片寂静。
只剩下015滑动时轱辘轱辘的声音,还有细雪在空中飘落时的簇簇轻响,足以掩盖一切,粉饰一切。
但却无法阻止在阴暗中疯长的渴望和欲念,无声无息地积蓄打着旋的暗流。
等待着千溪汇聚万河成海,势不可挡地冲破千里堤坝时,汹涌奔腾呼啸新生的那一刻。
视力和双腿恢复了,但骨翼方面医院就有些束手无策,只能暂时放在一边,先治疗雌虫身体内部的无数暗伤。
耶尔倒是不急,唯一坚持的,就是定期带西泽去谢昭那里治疗心理问题。
他本来没抱有多少期望,但雌虫几次看过心理医师之后,精神状态居然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反而是谢昭,经过几次治疗后明显憔悴,眼睑处多了一抹青黑,原本活泼的卷发都怏怏地垂了下来。
“他给你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耶尔开玩笑道,“不,应该说是用了移魂大法吧。”
“远离了刻意折磨,一直在静养,精神慢慢就会变好了。”
西泽弯了弯眼睛,也没问什么叫移魂大法。
熟悉了之后,他发现雄虫偶尔会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完全不像是本土的词语,但谁都有秘密,雄虫不主动说,他也绝不会深究。
而自从雌虫手术后,耶尔就忙起来了,本来说好有空会过去一趟,却一直没时间,拖到了很接近年末才将手头的东西弄完。
“雌虫第三阶段的治疗还剩最后两次,然后就告一段落了,等过了年医院再商讨新的方案。”
“另外,阿尔文的伤势也大大好转,已经能起身站立一会了。医院里受益于信息素的军雌们,一直说想要当面感谢您……”
客厅的屏幕转接了光脑,投影出伊莱恩的半身来,正汇报医院的最新情况,背景看起来像是在医院走廊,能听到旁边隐约的呼吸声。
耶尔将手里的书合上,扔到面前的茶几上,又换了一本新的翻开,闻言看了一眼屏幕。
“刚好今天没什么事,那吃完早饭我过去一趟吧。”
伊莱恩没想催他的,但显然没想到雄虫这么有效率,当即就愣了一下,被收录到的呼吸声也杂乱很多,像是强行压抑着激动。
耶尔翻着书,随口道,“你那边什么声音?”
“啊没什么没什么!那就这样吧,如果不麻烦的话,您过来的时候顺便知会我一声可以吗?”
雌虫的声音轻快而不失恭敬,相比之前少了几分虚假,就连眼里的笑意都浓郁了不少。
“那暂时就这样,不打扰您了,回见。”
投影被断开,耶尔若有所思地抬头看了一眼,还是将茶几上的资料拢起,起身去敲了浴室的门。
今天的训练已经结束,西泽进去也有好一会了,在耶尔敲了门之后,里面传来一阵穿衣服的窸窸窣窣声。
雌虫的声音隔着朦胧的水汽传来,听起来有些失真,“是015吗?有什么事?”
耶尔还没来得及出声,浴室门就被一下子拉开,大片浅蜜色的皮肤猝不及防闯入视野,湿润水汽扑面而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