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急事也可以有别的应对方案,这不是他跑下小寻不管的理由。”女人淡淡地说,她的视线一直没离开季星然,又扬起笑容,语气转而亲切,“刚才是你们在帮我照看小寻吧,我们加个好友吧,我之后请你、你们吃饭当作感谢吧。”
“啊?”这么突然,季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下意识看向路归舟。
路归舟不动声色地站在季星然身前,隔绝季星然和女人的视线:“不必,你以后看好你家的宠物就行了。”
“这样啊,好吧。”没能拿到他们的联系方式,女人虽然面上有些遗憾,也没有纠缠,而是笑道,“我叫林长烟,最近刚来这边,以后我们还会有机会见面的吧。”
路归舟微微皱眉,没有搭话,拽着依依不舍的椰子:“走了。”
季星然对他人情绪变化高度敏感,他觉得路归舟好像有点不高兴,而且直接这样子走掉也不太礼貌。
季星然不太理解路归舟为什么对这个女士这样的态度,但是他到底分得清亲疏远近,朝那位女士微微点头示意后紧跟上路归舟的步伐。
椰子被路归舟强行拽走了,硬是将脑袋拗回去“汪”了一声,真名叫做小寻的萨摩耶也回“汪”了一声。
回到家,季星然还想关心路归舟为什么好像突然不高兴了,却一直没找到机会,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感知错了,因为路归舟神色一直很平静,好像他觉得路归舟不悦只是他的错觉一样。
直到晚上路归舟准备回卧室休息,拧开书房的门,一个人影随着门向后移动而往后栽。
路归舟身手矫健,抵住了季星然。
季星然后背靠着路归舟的小腿,双颊一红,赶紧爬起来,有种被抓包的窘迫,揉了揉后脑勺,腼腆笑道:“路先生,谢谢你,你又救了我。”
路归舟周身还带着刚开完会的冷肃,冰冷的金属边框和镜片,更添了几分不近人情,他面无表情:“你在这儿干什么?”
季星然张了张嘴,嗓子好像被冻住了一般,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是想问问路归舟今天下午为什么不高兴的,可是路归舟这样的状态,感觉不适合说话。
路先生这是怎么了呢?
季星然又回想起了醒来时刚见到路归舟时的样子,今天一整天和路归舟在一起,看到了路归舟温柔的一面,他以为路归舟是面冷心热,吴叔也是这么说的,所以他才敢过来问路归舟为什么不高兴。
但是现在路归舟这样的冰冷和不好接近,季星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决定还是不要问了,于是双唇又合上了,抿着唇,轻轻摇了摇头。
路归舟顿了一下,意识到面前的不是给他汇报工作的下属,而是个失去记忆无家可归容易被吓到的小孩。
路归舟垂下眼眸,摘下眼镜,将不合适对着小孩的情绪收敛。
路归舟声音平静:“抱歉,刚才在开会,还没转换情绪。”
季星然没想到路归舟竟然会对自己道歉,刚才冷冰冰的路先生好像其实是他看错了一样。
季星然微微睁大了眼睛,他好像从来没有被这么对待过一样,有些手足无措:“不、不用和我道歉,是我突然打扰。”
路归舟没有和季星然过多纠结这件事,只是问:“怎么不去休息?”
季星然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目的,这会儿他又敢问了,他斟酌了一下,决定还是直接问了:“路先生,下午在宠物公园,准备回来的时候,你是不是不高兴了呀?”
路归舟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季星然竟然能如此敏锐地捕捉到他人情绪的微小变化。
路归舟否认:“没有。”
他自己都不明白他情绪突然不悦的原因,也并不想让季星然知道和探究。
路归舟觉得,这样一个乖巧漂亮的孩子,就该和椰子一样,自在无忧无虑就好,无需为那么多无关的情绪担忧。
季星然有些怀疑:“没有吗?”
路归舟微微颔首,不动声色地阻止了季星然追问:“很晚了,你身体还没恢复好吧,早点休息。”
季星然暗中观察路归舟的神色,确定没有异样后,悄悄松了一口气。
路先生没有不高兴就好,回来后路先生的心情也很正常,不像是不高兴的样子,看来是他想多了。
“谢谢路先生关心,那我先去休息啦!”季星然卸下了担忧,浑身轻松,倦意也再也压制不住地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