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曲安切了些青菜和香菇放进去一起熬,还一脸肉疼地倒了些香油,这整个竹屋里都充盈着这股粥的香味。
“沉哥快来,等会就冷了。”叶曲安见莫沉见进了屋连忙招呼着。
莫沉拿着一张纸便进了屋,他还穿着那身玄色的春衫,肩背宽阔,步调沉稳。虽然眼神平和,但是那眉眼间转瞬即逝的锐利无不彰显他并不如面上所示得那般平和。
这也让人不经感叹明明也是个长相俊美的男子,因着这眉宇间不知从何来犹如逼人剑气的锐利,也让人不敢多看几眼。
“哪能这么快就冷了?”莫沉无奈笑道,再看去他眉眼间,哪还有先前的掩在平和下的冷硬。
叶曲安摸了摸碗身,被烫得很快缩回了自己的手,还很是理直气壮地回答:“当然会,总会在人一不注意就冷掉。”
莫沉先是把纸张塞进书柜边上,又到水缸边上舀了瓢水净完手,这才坐回到桌边回应道:“那自然是你说的有理。”
叶曲安得意地扬着头,正巧竹屋前走过那群刚长好羽的鸡崽,那得意样子跟刚刚翻找到事物的鸡崽一模一样。
叶曲安又连忙给莫沉说着桌上的饼:“这可是我昨日又重做的酥饼,可香啦。”
那盘子里的酥饼焦黄酥脆,还零散地散着些芝麻,闻着便是香。
莫沉颔首便伸手拿了块,见着这酥饼比前两次做得好上了许多,也夸道:“确实越做越好吃。”
叶曲安也夹着一块酥饼,咬了一口,满意地回道:“那是定然。”
正吃着,一直念着莫沉手上那张信纸的叶曲安突然开口问道:“沉哥,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第六十章
莫沉手一顿,也不隐瞒:“许是秦绍骅那里出了什么事情,催着我早些时候把东西做出去给他。”
叶曲安那日隔着屏风也把秦绍骅说的事情都听了,还带着些同情回道:“他确实可怜了,可有我能帮忙的地方。”
听到他这么一说,莫沉只是给他夹了些小菜到碗里:“自然会有需要你的地方,不过他可不一定可怜。”
“啊?”叶曲安有些不解地望向莫沉。
莫沉轻叹了口气:“秦家与春山庙闹掰可能不单纯是因为粮食生意。”
他抬眼去看叶曲安,见叶曲安还是那副迷茫的样子,只好继续说:“秦家是皇商,春山庙势力也庞大还不受皇族控制,上面坐着的定不会让这二者关系好起来的。”
只是那日看秦绍骅的语气,这几个世家贵族与皇族也应得是有些制约春山庙的手段。
春山庙里的也不尽然是单纯的修道者,只是这些他并不愿意插手,与秦绍骅合作也只是顺水推舟。
叶曲安听到还有闷闷不乐:“我还以为他们是为了百姓考虑呢。”
“兴许也是有的,只是这粮食生意确实不能让春山庙的人拿了过去。”莫沉并不否认这点,他话语一转,“也没多少人像你这般好心了。”
“我?”叶曲安也不知道怎么话题就转到自己身上了,还很是迷茫。
莫沉应了声:“对,不计前嫌的好心人。”
叶曲安抬眼去看他,见莫沉眼底还带着些调侃,有些恼意:“那才没有,有些人我只是帮忙看看。我这些都是洒洒水的事,哪像沉哥,一出手都是大场面。”
“大场面?”莫沉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前两日郑毅和秦绍骅说的那些,“倒也称不上。”
叶曲安可不信,他听到郑毅与秦绍骅的描述就知道那绝对没有莫沉说的轻巧。
“以后你会见到真正的场面。”莫沉见叶曲安眼中的质疑都快化为实质了,也只是说了这么句。
叶曲安听到这也不由生出些向往来,这些日子只是初窥修仙之道,他便已经被其中多变深奥的道法吸引住了,也不知晓那修仙界会是怎么样的场景。
饭后莫沉帮着叶曲安搭把手处理了些杂活后就坐在桌案前一动不动地研究起东西来。
先前莫沉都是在自己屋子里做这些事,叶曲安也是第一次坐在旁边看莫沉在纸上勾画符箓。莫沉做事一向是沉静专注,垂着的眼帘能长久得一动不动,整个人就像是个刻画逼真、线条利落的雕像,只是那偶尔的呼吸声与胸膛的起伏也表明他是个活生生的人。
叶曲安也看得入迷,他也发现莫沉下笔时,每一笔似乎都能与莫沉的吐息节奏配合上,就好像手上的笔与莫沉是浑然一体的。
也不知道瞧了多久,莫沉挺住了笔,又手边取了块竹片尝试刻画。
只是等莫沉最后一笔成了之后,这竹片便自燃了起来。
叶曲安虽然极力控制自己,却也只是压住了声音没有压住自己乱掉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