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额娘这意思,是允准儿子追封了?”
“为何不允,这功夫是做给活人看的,死人又如何得知。”
“只要皇帝所做的事情有利于朝政,哀家又岂会在乎一己荣辱。”
太后看着皇帝,哪里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怕是心中早有决断,这话不过试探她的心意罢了。
见太后这般支持自己,胤禛稍稍松了口气,他还想着若是太后不允,自己还要颇费口舌。
“多谢皇额娘!”
“时过境迁了,哀家看着年妃,心里很怕年妃会像当年的温僖一样。”
“幸亏她没有子嗣。”
太后上了年纪,如今听见温僖贵妃之事,不免想起从前。
年世兰不论是出身还是宠爱都一如当年的温僖,不过好在自己与皇上有先见之明,将一些祸端尽早扼杀在摇篮中。
胤禛微微低着头。
“儿子看重菀嫔也是如此。”
“她因年氏失了孩子,儿子心里总觉得有所亏欠。”
当着太后的面,胤禛难得说了句心里话。
皇嗣凋零,说到底也有他的错。
太后瞧他生悲,不免感慨。
“哀家知道你心里怎么想,咱们为了牵制,独独赐给年妃的欢宜香,里面的那味麝香,早已伤了年妃的根本。”
“虽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却是连累了菀嫔。”
“哀家与你都不想此事发生,可事已至此,多想无益。”
“如今你若多宠爱菀嫔一些,也不甚打紧,只是别太过了。”
因为他们牵制年氏一族,设计让年世兰失了孩子,没想到因果循环,报应到了菀嫔的孩子身上。
皇帝如今膝下子嗣不多,太后心中也有些过意不去。
胤禛略显伤怀,年世兰对于他来说,于后宫其她人不同,偏偏她出身年家。
其兄年羹尧嚣张跋扈,因着军功,目中无人,在朝中结党营私,实在是让他这个皇帝坐不安稳,所以当初他才会答应太后的提议。
“儿子不是个好阿玛!”
“君王要有君王的决断。”
“当初若不是咱们早做打算,年妃一旦得子,那年羹尧到时候一定会扶持那个孩子当皇帝。”
“一旦沦落到逼宫那日,哀家和你,便是连容身安命之所都没有了。”
“不过说到眼下,皇上对于年妃实在太过冷落了些。”
“这敦亲王再难料理,也比不上年羹尧手握兵权,况且他们二人已经勾结,皇帝也不得不对年妃多多加以安抚。”
胤禛坐在软榻上,听着太后的训导,神色几经变换。
“对年妃有安抚,心中也是不忍,说到底,她毕竟侍奉儿子多年,对待儿子亦是真心。”
“儿子是人君,亦是人父。”
“当年,年妃有孕,儿子不得已,杀了自己的孩子,焉能不痛心。”
太后知道胤禛这些年宠爱年妃,便是因着这几分真心与当初不得已的愧疚,只是为君者,岂能被儿女情长所扰乱。
“当年她不知自己有了身孕,还义无反顾上马飞奔救你,这等情意的确可贵。”
“只是当年事情做的隐秘,知道实情的人也都被秘密处决了,你也就不要再往心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