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琬发现自己有点傻,她可是回趟家都得游湖的人,这种情况她还买一包裹衣裳。
是嫌自己轻装上阵,夜晚独泳太惬意?
这下要怎么办?总不能是头顶大包裹,艰难游回去吧?
其实这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怎么说呢,人总是要点面子的。
如果没有发现秦夙藏在暗处,江琬觉得自己就算这么干也没什么,可是有熟人的视线在旁边,那就不一样了。
咱可以狼狈,但不可以傻吧。
头顶大包裹,游湖回家,那画面……真的是,可以成为一生黑历史!
这是美少女该干的事儿吗?
清平伯,便宜爹,你不是狠,你是狗啊!
怎么办?
江琬掩映在湖边花树间,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忽然就蹲下身。
她把包裹放在脚边,人则靠在矮树丛旁,接着,脑袋垂下,双臂抱膝,做出了无声哭泣状。
对,江琬就是想试试,秦夙到底是不是真的在看自己。
她的望气术虽然可以远远看到秦夙的气,但望气术又不是透视眼,却没法透过重重黑暗与建筑物的阻隔,使她看清楚秦夙此时的神态目光。
他在做什么?
真的是在看她吗?
如果在看她,那看到她靠在湖边树丛间哭泣,秦夙会现身吗?
江琬的心微微有些颤,她也不明白自己是在期待秦夙出现,还是期望他不要出现。
湖水很平,与月色相依。
伯府中零散也还有灯光,那是守夜人点的灯。
今夜不知有多少人无眠,又不知有多少人辗转。
啾啾虫鸣,似同晚歌。
天地万籁,又仿佛在这一刻得到了一种有声的寂静。
江琬蹲伏着,肩膀轻轻颤抖。
好像有脚步声,轻如落叶般来了。
是风,吹动了流连的叶片,婉转落下。
一声轻笑。
江琬蓦地回头。
月光下,她的眸中亦仿佛浸满了湖水。
水波是盈盈的,月色是皎洁的。
江琬轻轻眨了眨眼眸,忽觉面颊上流淌冰凉。
原来她以为自己是假哭,可不知不觉间,也不知因何而起,她的泪水竟已溢出了眼眶。
对面的郎君轻俯身,星眸倒映湖光。
他伸了手,似有些无措,好像不知道是该先拉江琬起来,还是该先为她拭去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