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里县的事儿,陶檀一早也知道水浑且深,但他的为商之道,可不参与这些。
天下商者,分为好几种,黑的白的灰的,什么都有,陶檀也懒得说,他走他的道就行了。
船厅里,四方桌前,陶云然近日无趣,正拿着匕首刮着一块石头,陶檀则一个算盘,摆在了他面前,然后算了起来。
“除去你三人的路费,每日的餐费,按一顿十两来算,每日三顿,此去京城的路程,三个月,约九十日,小妮子晕船折腾了十来日,算半个月十五日,这十五日小舅我就给你免了,后续的路程也就是七十五日。七十五日,你一共得给我,二千二百五十两。”
冉云桃刚从自己舱里出来,结算听到着账目,吓得一脚踢到门槛,一个踉跄,险些没摔一跤。
这,这……二千二百五十两?
去一趟京城,吃点东西,有这么贵吗?
只一瞬,冉云桃陡然想起什么,他陶家坑钱的本事是遗传啊!
直接杀了她吧!
杜子河:“……”
他就说,船上这么好的机会,这陶小舅怎么不对他家少爷下手?看来话还是说早了,这不就来了?
陶云然慢悠悠把头抬起来,看了不太要脸的人后,继续低头刮了石头。
陶檀也不急,毕竟谈生意,就得慢慢的来。
“这样,你小舅我呢,不要多的。”说着,张开了一只爪子,“五幅墨宝,只要五幅,后头的日子,你三位在船上横行霸道都可以。”
陶云然懒得抬头,“三幅。”
陶檀摇头:“五幅。”
陶云然很专心手上的石头,“那我先赊着,回去后,把银子送到贵府上。”
陶檀:“……”
“小然啊!有你这么谈判的吗?”
陶云然:“我给的起钱,只是现在没有。”
陶檀:“……”
没被气过去。
什么个德性!谁教的!打小就不让人占半点的便宜!
“四幅?”
陶云然没理,又拿了另一块石头,刮了起来。
陶檀:“……”
陶檀虽然知道这辈子不要和这大外甥谈钱谈生意,谈任何要麻烦他的事儿,但人总是有头铁的时候。
想他这外甥,虽不是什么名家,画的也同大多数画师差不多,山山水水,枯木新生,亭台楼阁,偶尔也画一些簪花仕女,灯会游记等。
但他的画吧,莫名的,一幅竟然能卖上百两以上。
这是此前去江南跑商时,意外给发现的。
江南水乡,诗画之地,那里的人好像格外喜欢他画的这一些东西。
后头加之他的渲染铺设,一幅画足足能卖上千两有余,可比的上名家了。
话说这小子的画越来越值钱,这背后的功劳他这个小舅少的了吗?现在给他这么摆架子?
“三幅就三幅,但你得给我再画两张人像。”
陶云然瞄了一下,“通缉人像要不要?我可多画几张。”
陶檀:“……”
想掀桌子。
当了几日县令了不起了?
“罢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