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乡下里,只有知青那边有里有人有,还有村子里的村长家里有。
小团子连忙拒绝:“小姨,我不要这个。”
“需要的!”桑云窈斩钉截铁地说道,“你个子应该是比同龄人矮一点,明儿我还带你去医务室,去买一点宝塔糖。”
宝塔糖是驱虫的,小孩子喜欢摸东摸西,肚子里有时候会有虫,正好驱一驱。
“麦乳精和奶糖可不便宜,你以后养孩子,还指不定遇到什么困难。”
“我是想着,别人孩子有的,她也得有。”桑云窈说道,“若是您有多的,就卖我,没有就算了,晚点周末了,我也想着周末排队去买。”
冯老太太看着桑云窈,确定对方是真的想要买东西,半天之后才点头。
“有的,等会你拿走,就按照供销社的价格,我不占你便宜。”
老太太起床很早,会在公园里溜达,桑云窈也怕明天早晨起不来,就先拿了这几样东西,明天带着小团子去打听了价格,把钱给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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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桑云窈起了床以后,带着小团子到院子里洗漱,整理好了仪容后,她推着家里的自行车,对着小团子说道,“我们先去打气。”
这自行车自然也是桑磊的,桑磊过世以后,自行车就留给了原主上下班用。
现在的桑云窈也是会骑车的,把车推到巷子头的修车匠那里打气,花了一分钱打足了气,之后载着小团子往厂区方向走。
桑宝彤一只手拿着网兜,把好几瓶水果罐头固定在自己的肚子上,另一只小手握住了小姨的腰身。
桑宝彤紧紧靠着小姨身上,同时眼睛在看四方,她在记小姨去上班的路线。
桑云窈穿着厂服,胸前还别着厂里的徽章,保安看了一眼,就让她骑车进入了。
解放轧钢厂是足有万人的大厂,里面高大规整的办公楼,还有地面也和外面一样是水泥地,让桑宝彤惊叹不已。
桑云窈骑着自行车到了办公小楼,把车给用大铁链锁在柱子上,桑云窈这才敢离开,现在这年头自行车可是个稀罕玩意,不锁好很容易被偷。
拉着小朋友的手,桑云窈上楼,二楼最靠后的地方就是李主任的办公室。
李主任办公室里的大风扇呼啦啦地转着,把他头上稀疏的毛发吹得起来又落下,颇为引人注目。
在桑云窈过来之前,李主任正把算盘打得啪啪响,见着有人来了,打了一个手势。
桑云窈让小团子在原地等着,自己进去蹑手蹑脚把水果罐头放在他的桌子脚下,再把准备好的票据放到李主任面前。
桑云窈这才把老实的小朋友牵在手里。
李主任推了推眼镜看了一眼送过来的票,加快计算的速度,啪啪啪三两下收了工。
把票塞入到抽屉里,李主任这才开口说道:“要让孩子上学?你是厂里的职工还是职工的孩子?这是你家亲戚的孩子?”
因为运动的关系,有人提出幼儿园这种大人照顾孩子的模式是资本主义,所以社会层面上的幼儿园、托儿所都取消了,只有一些超级大厂还有幼儿园、托儿所。
生了孩子的妇女们也要参加到火热的劳动之中,就会想办法八仙过海,把孩子送到大厂的幼儿园里。
李主任看着桑云窈的礼,是偏少的类型,应该是有人是厂里的正式工,这个孩子的血缘关系也和正式工的关系比较亲近。
其实李主任还比较喜欢操办如同桑云窈这种事情,有的关系太拐弯抹角了,就算是对方家长塞得再多,他也不敢塞进来。
“是,我是厂里的头的工人,我是接我父亲的班,我父亲叫做桑磊,去世以前是厂里的七级锻工,这是我姐姐的孩子,我姐姐下了乡,这是她在乡下生得孩子,叫做桑宝彤,我姐姐也去世了,我就把这个孩子从乡下接过来。”桑云窈把自家的来历说得清清楚楚。
爸爸去了,姐姐也去了?李主任翻看了老太太的手书,发现不光是如此,眼前的人妈妈也去了,亲戚就这个小不点。
桑云窈自己的名下没有孩子上学,翻看户口本上,她才十八岁也没结婚,至少三年内都不会送孩子来上学。
李主任知道要把桑宝彤塞到幼儿园里不难,笑着说道:“我叫你一声小桑吧,你好好在厂里搞生产,这孩子就交给的厂里的幼儿园。”
李主任把东西一收,“走,我带你们去幼儿园。”
桑云窈一愣,“现在不是放暑假吗?”
李主任小心翼翼摸了摸旁边的头发,对着桑云窈说道:“小桑这就不了解了,咱们厂里的幼儿园是为了职工方便的,没有所谓的寒暑假,时间也是就着职工的上班时间,你是早八晚六对不对?直接按点把人送入到幼儿园就行。”
三人下了楼,桑云窈顺带把自行车给推上,跟着李主任往幼儿园反向走。
差不多走了十分钟,远远就听到了孩子的尖叫声,桑云窈一下就竖起耳朵,表情严肃起来。
因为这个声音可不像是正常的笑闹,更像是里面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