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玩了!袄儿!」他伸手抓她。
她左右闪躲,拉下一条毛巾,盖住他的头,笑著跑开。
罗愉擦乾脸上的水渍。她停在门边,挑衅地盯著他笑。
四目交接,两人互相凝视了一会儿。他眉梢上扬,挑一下唇角,丢开毛巾,露出要教训人的表情,长腿跨出。
祭祆儿尖叫一声,逃出浴室。罗愉追逐在後。两人笑闹地跑到卧室,他擒住她的腰。
「你还逃!小丫头——」他把她压倒在床上,浑厚的嗓音低低地呢喃。「你太顽皮了,祆儿。」
她的笑声逐渐松软,气息微喘。「罗……愉——」这一声叫唤,很性感,不像十五岁的女孩。
罗愉眸光一沉,大掌扣住她腰侧,翻过她的身子。她急促的气息还没恢复,胸口阵阵起伏著,莹亮的美眸对著他。他仰起颈项,胳膊一围,背肌上的羽翼形胎记伸展开来,将她罩在身下。
祭祆儿脸蛋绯红,唇也红,并且保持一个程度的微启,极其诱惑。他看著她,她也看著他。他好像没在呼吸,仿佛一动视线就会模糊,看不清楚这个小美人。久久,他徐缓地将脸俯近,她闭上眼,以为他将要吻她、抱她。
「在男人面前,唇要闭紧。」他拿下她簪在耳边的立鹤花,起身,站在床边。
祭袄儿一脸茫然地坐起。
他指著她没系带的睡衣。「还有——把衣服穿好。」
祭祆儿的心抽了一下。「我是你妻子!」她下床,走到他面前,昂著小脸。
罗愉微笑,温柔地垂下眼神。「你还小。」他捧著她的睑,吻她的眉、眼、鼻,一掌抓拢她敞开的衣襟。
她拂开他的手,衣襟又敞开,露出她青春美丽的躯体。「昨天,我同学吻了我的唇。」她说。
阳光退到门外去,拉走了影子。罗愉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依旧是那张天生的笑脸。他将拿在手里的立鹤花,簪回她耳畔,道:「你今天还要上学,别迟到了。」
学校座落英格兰乡村绿野的山丘上,是祭家办的,也是祭氏系统下,年轻成员接触外界的一个。学校是小型社会、联合国缩影,学生来自世界各地,不同的文化、性格在这个强调独立思考的学校里,接受各式探索与启蒙。
什么古典三大家……
全是牢骚客!祭祆儿今天根本不该上学。一个早上她心不在焉,思想史根本是一堆已「做古」男人未能实现的「生前大话」,说好听是「雄心壮志」,其实不就是发牢骚,管它哲学还政治……反正不都是牢骚嘛!
讲台上的老师也在发牢骚。她今天根本不该来上学!
一个小小的东西打在颈後,祭祆儿转头。坐在斜後方最靠门口位子的邹风和,不明显地举著拳头在太阳穴边绕了绕。
脑袋坏了!祭祆儿对他做个鬼脸,端坐回身。没一会儿,咚地声音传开,她又回头。邹风和的书本掉在木质地板上,他朝她一笑,弯下腰,仿佛要捡书,但身子一旋,就溜出门外。这是一个讯号,她懂了。回过头,老师正在黑板上写著长篇大论。她站起身,离座走向教室後门。
古朴典雅的走廊有祭氏建筑的风味,像条龙,沿著教室的外墙高筑,回绕在半空中。长廊底下是一片绿草原,没有课的青年学生躺在上头晒太阳,头枕著厚厚的书本。
「大学部的大哥、大姊们——」邹风和坐在长廊的栏杆上,看著底下的绿草原。
「我们今天也学学他们过悠闲的生活吧!」邹风和将视线移向正走出教室後门的祭袄儿。
「谁跟你『我们』?」祭祆儿瞪他。
「想跷课,不是吗?」邹风和跳到她面前。「你今天精神不好、双眼无光喔,袄祆——」他的手探向她。
「你别想再碰我!」祭袄儿闪过他,往阶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