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昶心起怜惜,离家三月,她这是思乡情切,除夕夜一个人跟这儿写家书呢?
烛光在她面庞拢了一层晦暗,手中正把玩一尊乳燕初翔的白玉镇纸,修长白皙的指尖缓缓摩挲,几与玉质同色。
秦昶轻手轻脚上前,绕过大案到了侧旁,目光落在她摊在面前的书册上,立刻被上面姿态各异的小人儿吸引住。
拥吻
君子是你这么动口的吗?
虞莜察觉到身旁气息时,惊得差点跳起来,慌乱中“啪”一声阖上册子,露出正正经经的墨蓝书皮,以及上面堂皇的《礼记》两个大字。
这一下动作过猛,手里的镇纸飞出去砸在笔山上,叮呤咣啷一气打翻在地,声响在静谧的房中显得惊天动地。
她一把抓起案上的书,团成个卷儿攥在手里,推开椅子站起来。
秦昶俊脸红红,眸光大亮伸手来抢,“在看什么?给我瞧瞧。”
虞莜握紧书的手背到身后,咳了一声,“没什么。”
说着就要从他身边绕过去。
秦昶双臂一张,便把她拦在书桌和墙壁之间,眼露坏笑,“《礼记》有什么不敢给人瞧的?”
“礼记你又不是没瞧过。”
“我刚看见上面两个小人儿打架,你这不会是兵书吧?这种的我真没见过。”
秦昶手一伸,长臂圈到她身后,“给我看一眼嘛,别这么小气。”
虞莜:“……”
梅姑姑拿了本避火图给她,里面那些过于羞人,她就换了个正儿八经的封皮。
谁想这人脚下轻得跟猫一样,竟被他走到身边都未察觉,这般当场撞破,一时羞得红云盖面。
见他来抢,忙道:“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还以为小磨人精除夕夜独自思乡,原来躲起来偷看那个……
秦昶在她身后捏住书卷,跟她一人扯住一头正自较力,怕伤着她没敢使劲,干脆两手齐出,正正好把人圈在怀里。
他个子高大,自她头顶一侧垂下头去,悠着劲儿掰她指头,一个不留神,下巴擦过绵软耳垂,唇将将落在那截柔滑雪颈上。
房中地龙烧得旺,虞莜只穿了件圆领对襟襦褂,领口略宽,玲珑如琢的锁骨若隐若现,挨到他滚烫的唇,仿佛烙铁加身,激烈的触感令她当场打了个激灵。
君子是你这么动口的吗?
她嗓子暗哑,尾音轻颤,“放开我。”
维持着这么个暧昧的姿势,秦昶忽然一点也不想放开她,两只大掌合在她握书的手上,连书带手包在掌心,与她十指交织,纠缠在一处。
他的怀抱紧实炙热,脸贴在颈上含糊说道:“刚才祭祖多喝了两杯,这会儿脸烧得慌,你给我贴一下。”
虞莜两辈子过于缺乏这方面的经验,先前一个人看图,只觉新奇刺激。
眼下是真刺激了。
她的心怦怦乱跳,耳根烧得通红,脸颊被贴住的那半边火烫,不知是他的脸热,还是自己的也一样。
“我、叫她们给你煮醒酒汤来。”虞莜讷讷应声,嗓音低软。
别拿我当醒酒石。
这人沉沉抵在她肩头,重量压得她站不稳,脚下一软。
随即,秦昶抱着她一旋身,柔若无骨的腰肢抵在桌沿,似一截蒲草,轻轻一压便向后弯折下去。
如同玉山倾斜,高大身躯猝然向着她覆来,仿佛沸腾的岩浆,铺天盖地笼罩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