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陶微的高烧终于退下了。
只是这因为惊吓着凉突如其来的高烧让本才出院没多久的陶微脸色更加苍白。神色蔫蔫的,好像是被谁欺负伤心一般。
陶瑜在把陶微带走的那一晚就又因为公司有事情赶回去去处理了。到现在都有些忙,没有时间来看望陶微。
倒是陶微的母亲叶宛在昨天送陶微来到医院之后又回去,现在竟然罕见般地又来了。
那时的陶微刚吃完护士送来的药,苦涩难以下咽的药片在陶微嘴里被咽下去,可是那味道并没有下去。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吃苦的人,尤其是药。
叶宛前几天举办的宴会是既让她高兴又让她生气,尤其是陶微。
等到后面叶宛舔着脸让人去问问覃庭为什么这么生气,难道真是因为陶微扔了那块表?她还想说说陶微就是小孩子气,不能和他一般见识。
覃家那边传过来的消息就是让陶微自己想想吧。
叶宛面色一沉,但总归覃家没有把话说得太死,这想想不就是给了陶微机会重新讨好覃庭吗?
于是叶宛又赶来医院,还带着自己亲手包扎的花束。
陶微刚准备和护士去下面走走就看见自己的母亲叶宛踩着高跟进来了。
“妈,”陶微讶然,因为太过惊讶,唇齿贴在一起,“你怎么忽然过来了?”
鼻尖是叶宛带来的芍药的香气,瞬间萦绕在人的身旁。
“坐,”叶宛难得的和颜悦色,甚至有几分陶微几乎从未见过的慈爱,“妈妈想要和你聊一个事情。”
因为在医院不能和家里比,陶微起来长发披肩,本来应该扎起来,却因为偷了一个懒没有扎,稍显凌乱。
这份画面落到旁人眼里似乎会成为一个极其温馨的画面,但是现在不一样。
陶微听到叶宛嘴里的聊一聊和昨晚发生的事情,他一瞬间就明白了她过来是为了什么。
他抬起眼皮,看着自己一直渴望的母亲,忽然轻声问:“妈妈,是为了昨晚的事情来的吗?”
这一番话来的猝不及防,叶宛似乎也没有想到平时她这位懦弱低沉的儿子竟然会主动说出这个话题。
空气中弥漫着花香之外的另外一种难以言说的氛围,叶宛的神色忽然变得不太自然。
她看着自己的儿子,看着他从原先那让人厌恶的一身肥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忽然之间又觉得自己为什么要觉得尴尬。
于是叶宛正色,随后又柔和表情,说:“你既然知道的话也应该明白昨晚你做的实在太过火了。”
陶微垂下纤密的睫羽,十指交叉,视线忽然飘忽到自己手腕上的转运珠上。
叶宛见陶微不说话,有自顾自地说起来:“妈妈不是故意为难你,昨晚你把人家送给你的手表都给扔了,别人能不生气吗?”
“爸爸昨晚好不容易开心一点,你忍心让他做的努力都付诸东流吗?”
陶微咬紧牙关,忽然觉得喘不过气来,他拨弄着那莹润的转运珠,白皙的肌肤上还留着昨晚挣扎时留下的淤青。
不算严重,可偏偏陶微是个这样娇嫩的身体,一点磕碰都会极其明显。
可哪怕陶微刚刚在自己的母亲进来时就有意无意地把自己袖子拨开,想要让她看见,可显然是徒劳无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