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愕的张大口。这小子从小心高气傲,就算在路边行乞,那神态也是带着贵气,讨钱的方法与人不同,并非低声下气,而是双眼直视人家,看得对方莫名其妙的掏钱出来;之后进入朱府为仆,凭借着过人的脑袋,以及一身贵相,从来也无人敢看轻他,到今日他已贵为右侍郎,官位仅次于一部之首的尚书,像这样跪地求人之事,根本不曾做过,而他现今竟为了一颗小米粒,甘于屈膝求人。
这小子还真是爱到无怨无悔了。。。。。。项大同心中十分震撼。
“玉先生,米儿不能失去手臂,请你救救她!”桂雨闅低声相求。
门开了,玉老头探出头来,瞧了眼他跪地之姿。“她没了手臂关我什么事?”啪!门又被甩上了。
“你——”项大同气不过想去踹开门。
桂雨闅拉住了他。“项哥,别闹了,你先走吧!”他无比正色的说。
“可是——”
“求人的人还能大声吗?”他那英俊的脸庞已罩上冰霜。
项大同的火气倏地降下,无话可说,只得不甘地垂首先离去。
好友走后,桂雨闅依旧双膝跪地。“老先生,你若愿意相助,我就在外头,唤一声我就知晓了。”
“你跪你的吧,老朽要午睡了,可没空管闲事。”
他瞳眸骤然转冷,五只关节捏得全数泛白。“你睡吧,我等你睡醒再谈。”
天黑了,露冻了,天又亮了,晨雾清寒了,午后雨落了,晚风又来了,而他始终跪在一处,听着屋里时而传来打呼声,时而发出自娱娱人的哼歌声。
而这一天一夜,玉老头都没踏出过这扇房门。
“雨闅,别跪了,这人是铁石心肠,你跪到死他也不会出手救人。”项大同激愤的说。
桂雨闅无动于衷,平静的脸上是安适的等待。
“雨闅!”
“别说了,去帮我顾着米儿,一有状况立即告诉我。”
“事实上,小米粒她。。。。。。”项大同吞吐起来。
“她怎么了?更加恶化了吗?!”他神情大变。
“她。。。。。。这个。。。。。。好像是。。。。。。她已陷入呓语不清当中,全身火烫。。。。。。手臂越来越黑。。。。。。没知觉。。。。。。”
项大同每讲一句,桂雨闅眉心的红点仿佛就暴跳一下,瞧得项大同心惊胆跳。他这红痕原先没有,怎么这几日突然冒出,这是什么征兆啊?
“老先生,我愿意变卖所有家产,所得约有三千两,我全数交给你,只请求你帮忙。”桂雨闅朝着门扇沉声说。
“走吧,你有听过人命可以打折的吗?还是我救人时也打个八折,让她会好也不完整?”玉老头刻薄地笑问。
“臭老头!”项大同忍无可忍的又想发作了。
“先生,我还有一样东西,这东西可超过我的全部身家,我愿意奉送给你!”桂雨闅扬声道。
“雨闅,你该不会是要将。。。。。。”项大同吃惊的赶紧望向他。
“是什么东西?说来听听。”里头传出那么一点兴趣了。
“一只唐朝开元年间的陶瓷马。”
果然,项大同脸色发青。“雨闅,小米粒的伤就算及时治好,那马也决计来不及在时间内仿制出来,你一旦交出这匹马就枉费你这十多年的心机,你要做的事,是前功尽弃了。”
前功尽弃!这句话深深打进桂雨闅的心坎,他铁青了脸,但没改变他的决定。
“这是已经销声匿迹多年的三彩马,当初这匹马是唐玄宗命陶艺师十人日夜不休打造而成的,被当成圣物供奉在宗祠里,听说这匹马身上藏有巨大的财富,暂且不论它身上是否藏有巨富,光论它年代溯及唐朝,又是玄宗的至宝,这东西就堪称价值连城了。”桂雨闅面不改色的说出这匹马的来历。
“喔?!”玉老头半闭的双眼陡然一亮,起身往门口走来。
“如何?够付这诊金了吧?”
“好,就这么说定,那马归我,小丫头的命我救回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