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名声,主要是在贵族中的名声,平民才不会因此记恨赵括,感激还来不及呢。
但是,在这个年代,笔杆子和嘴巴是长在贵族身上的,平民就算觉得赵括再好都没有用。只要贵族认为赵括是暴君,那赵括就是暴君。
“祖宗之法也没有规定你安综必须当县令。”赵括沉声说道。
众人顿时闭口不言。
虽然安综只是县令,但大家都知道,安综十有八九会成为赵括的老丈人,现在赵括连他的面子都不给,其他人就不用自找没趣了。
“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赵括的声音如同黄钟大吕在所有人耳边响起,天空中雷声阵阵。
“暴君也好,昏君也罢。本王不在乎。”
赵括走到跪倒在地的贪官面前,沉声说道,“你们可能会觉得很冤,认为自己只是运气不好,被抓住了,很多贪污的比你们还多的依然啥事没有。本王可以明确告诉你们,贪污,本王可以理解,本王从来不指望赵国一个贪官都没有,这是不可能的。”
“但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去贪污一名士卒用生命换来的钱,你贪污这个钱,就相当于亲手杀了他们。既然你杀了本王的士卒,那本王就杀了你。”
“轰!”
一声晴天霹雳凭空响起,所有的贪官浑身一震,惧怕的看着赵括。
“臣错了,臣愿意去死。只求大王饶了下官的妻儿,她们是无辜的,她们并不知道下官贪污之事。”一名官员不停磕头,悲怆的说道。
“当你的妻儿用你贪污来的钱买了一件新衣服的时候,当她用你贪污来的钱买发簪胭脂的时候,当你整个家庭因为贪污的钱过上更好的生活的时候,你觉得他们是无辜的吗?”赵括质问道。
“享受了利益,那就要付出代价,这世上焉有只有利益,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的事情?”
“臣错了!”这名官员瘫倒在地上,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
“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赵括问道。
没有人说话。
赵括看了一眼刘平,刘平会意,走到最前面,宣读道:“蔓蒹令罗城,共计贪污封赏三万钱,四千五百石粟米,两百亩上田,一百亩中田。士卒耒妻子报官,被蔓蒹令罗城奸淫至死,家中老母得知消息之后被活活气死。现判处蔓蒹令罗城全家抄斩。”
“蔓蒹尉黄兴,共计贪污封赏两万五千钱,三千石粟米,一百八十亩上田,一百亩中田。士卒三狗的父亲茅因为因为不同意低价卖掉田地被重伤,不治身亡。并且,茅当年曾跟随武灵王作战过,为赵国开疆拓土,如今却死在奸人手中,此乃国家之错。现判处蔓蒹尉全家抄斩。”
“提河乡乡长陈芝,共计贪污一万钱,一千石粟米,一百亩中田,士卒羊母亲重病在身,因儿子封赏被贪污,无钱看病,不治身亡。现判处陈芝斩首,抄家。全家贬为隶臣妾。”
“蕃吾令虞长,共计贪污三万钱,三千五百石粟米,三百亩上田。现判处蕃吾令虞长斩首,抄家。全家贬为隶臣妾”
……
“蕃吾县洪乡乡佐无病,贪污一千钱,两百石粟米,一百石稻米,一百石小麦。现判处斩首,抄家。”
每一个判处都是赵括亲自决定的,对于那些谋财又害命的,赵括没有任何犹豫,全部判处全家抄斩。
对于只谋财不害命的,相对从轻发落,只判处贪污者死刑,抄家,妻儿要么贬为隶臣妾,也就是奴隶,要么不做处罚。
至于以后如何穷困潦倒,那就不归他赵括管了。
“噗!”
“噗!”
“噗!”
随着一颗颗落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开来,除了一些父母捂着孩子的眼睛之外,没有人害怕,所有人都兴奋的看着刑场,恨不得自己来当刽子手,手刃贪官。
“因为本王监管不力,导致大家封赏被贪污,这些都是本王的错,是本王辜负了大家的信任,本王,请求大家原谅。”
说完,赵括对着所有士卒以及他们的家属,俯身一礼。
“大王,使不得。”庞煖等人连忙冲了过来,想要拉起赵括,但是赵括坚持。
士卒和百姓想要让赵括起身,却又不敢上前,只是嘴中不断说道:“错不在大王。”
直至行礼至一分钟,赵括才起身,走到站在最前面的一个三四岁的孩子面前。
他的父亲战死在长平,母亲被蔓蒹令罗城奸杀,大母也被活活气死,一家人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不到四岁的孩子。
刘平发现他的时候,他一个人蜷缩在屋里,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如果不是邻居心善给了他一点食物,可能等不到刘平发现就被活活饿死了。
“以后,我来做你的父亲好吗?”赵括抱起孩子,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