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放说:“我跟他说过了,人到了,人还挺好,知道把我拽进去还生个火,没把我丢在外面自生自灭。”说着他嘿嘿笑了起来,别冬也跟着勾了勾嘴角。
司放看了眼别冬手里拎着的菜,说:“哟,还会做饭呐。”
别冬点头,想说你要没吃饭的话就留这儿吃吧,反正都是用你的钱买的,司放却抢在他前头说:“那正好,走,把菜拎着去我那儿吃饭。”
别冬:嗯?
司放直接起身,他个子高,一把勾着别冬的肩往外走,说:“我就在你们对面开饭馆,江沅怕你饿着,让我过来叫你吃饭,说他回来之前你就在我那儿吃,我就说他白操心了,能那么大老远一个人从东北过来的小伙子,生存能力差不了。”
别冬插缝说了句:“我,我没钱给。”
司放停住,打量了他几眼,别冬有些脸红,但那是大实话,江沅还有半个月才回来,这半个月的饭钱他可给不了司放。
然而司放却说:“你不是会做饭?那就来给我做帮厨下打手吧,不算你白吃。”
这倒是可以,别冬点头:“这个我行。”
司放的饭馆在客栈对面的巷子里,是一间老民房改的,也有个小院子,并排的两个房间打通了做饭堂,给自己留了一小块隔开了睡觉,厨房在背后,旁边还有个小后院。
饭馆的菜式简单,都写在黑板上,别冬看了眼黑板,心里估摸了下,十之八九的菜他都能做。
生意看起来不错,还不到中午已经有人过来占位等着吃饭,司放开始指挥别冬,别冬麻利地备菜切菜,司放用他少了截指头的手夹着烟,靠着厨房的门框,眯眼看别冬忙活。
砧板上切菜声急速而稳当,司放盯了一阵,说:“你手很稳,刀用得不错。”
别冬手上不停,随口回道:“嗯,我父亲是猎人,也做木匠,从小教过我。”
“难怪。”
司放继续问关于他家里情况,别冬便闭口不答了。
住和吃的事情都解决掉,别冬心里有了丝安稳,他住在客栈,每天一大早起来打理院子,给植物浇水,把院子和每个房间都擦一遍灰,再把地上扫干净,然后就去司放那儿帮厨,下午有时候他会在天台坐很久,什么也不做,看云,听风,冬天的梨津风很大,闭上眼的时候,他会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北方的森林。
跟司放熟了之后,没事别冬也待在司放那,或者骑着他的三轮车去更远的批发菜市场拖货。
半个月下来,司放说:“江沅找了你这么个义工,真不错。”
闲时两人聊天,司放问他怎么认识的江沅,别冬说了,又问司放为什么沅哥不当老师了?司放神色复杂地一笑,反问说江沅没跟你说?
别冬摇头,司放说那他也不方便说,又说“沅儿可惜了”。
别冬说:“沅哥是个好人。”
司放却没接话,抽着烟扭头看了眼别冬。
江沅去转山,算算日子,应该差不多快回了,别冬也没法跟他联系,有天司放跟他说就是今天回,可能要晚一点。
这天晚上司放的饭馆到十点就关了门,然后做了个火锅汤底,让别冬切了许多肉和菜,然后两人带着大锅小锅的去了客栈,说等人回来一起吃个火锅。
结果一直等到虞媳十二点,很远的地方传来机车的轰鸣,司放掐掉烟说:“人来了。”
他起身去开炉子热汤底,那机车声越来越近,似乎不止一辆,别冬把院门打开,摩托车一直骑进巷子,横冲直撞地撞进了院门。
是江沅,别冬站在院落中间,看到江沅的一瞬间心里真正高兴了起来,叫了声:“沅哥。”
江沅看着他却一愣,六年没见,别冬变了大样,江沅心里的别冬还是13岁的小孩,青涩稚嫩,他一时无法跟眼前这个高挑的少年联系起来。
别冬长大了,更英气了,少年美到让人忘了移开眼睛。
直到江沅被身后的人不耐烦地催促:“发什么楞,进去啊。”
江沅才回过神来,一前一后两辆装备精良的摩托车进了院子,靠边停好,别冬打量跟在江沅后面进来的陌生人,那人一身黑,黑机车黑头盔黑长裤黑靴,摘了头盔后头发极短,衬得眉目英挺利落,侧面的轮廓像被精细雕刻过一般,眉骨高而眼狭长,眉梢眼角有一块像是新添的疤,在这寒冷的夜里,像一块捂不化的冰。
作者有话说:
冰山×小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