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久了总要有个结果,要么复合,要么离婚,就这两条吧,不是他妥协就是他家里跟他老婆妥协。”
“沅哥的妻子为什么不同意离婚?”
冷峯想了想,说:“他们并不是没感情结的婚,敏敏,江沅,我,我们仨从小就认识,一个大院一起长大的,江沅小时候玩过家家就说要娶敏敏当老婆,他是喜欢过她的,敏敏也很爱他,两家在生意上还有很多牵扯,离婚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别冬抿了抿嘴唇,一瞬间心里冒出很多个为什么,为什么青梅竹马的老婆会变得没感情?为什么爱会消失?他不懂的事情太多了,心里升起一股无力感。
他自己都还没有爱过,就预感到这是一件人力无法控制的事,爱不是会永远存在的事情,它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不由分说。
“别聊他了,都是成年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困境,他该学会自己处理这些。”冷峯把最后一只虾给他,催他快吃。
又问他:“卖年货的钱都拿到了吗?”
“拿到了。”别冬猛点头,昨天顾尔藏给他发了账单,清清楚楚的进账和两人的分成,他的手机今天早上收到十几万的转账短信,包含他付出去的本金加利润分成,太忙了,都还没顾得上高兴,这会说:“峯哥,找你借的钱马上还你。”
“急什么,我又不是来催账的,还怕你跑了不成。”冷峯闲闲淡淡的:“峯哥虽然钱不多,但也不差这几万块。”
说到钱,别冬就想起这人说要去做木匠,他盯着这双纤长又好看的手,又问:“那个策展人什么的,真的不见见吗?”
冷峯失笑,作势要敲他的头:“管东管西的,你峯哥现在不靠这些策展人吃饭,也不想瞎耽误别人的工夫,真是的,你别管这些。”
别冬不做声了,明明他记得冷峯有在做作品,为什么不肯给那个策展人看看呢?说不定两年过去了,现在的作品有进步呢?
看眼前的人不郁闷,别冬自己倒偷偷郁闷了起来。
别冬和冷峯俩人去跟蓝雪青刷脸,请她除夕晚上一起过来吃饭,就这样都没请动人,蓝雪青很有原则地拒绝了,就一句话,“有事可以帮忙,但其他就不必了。”
回去跟司放说,他对此倒没表示出失望,像是早已习惯,于是年三十的晚上,别冬安置好客栈的事情,大部分客人们晚上也都出去嗨,一小撮人在客栈里开趴体,他跟他们打好招呼后,就去了司放那边。
来来去去就这几张熟面孔,顾尔藏也早早就收了摊,窝在司放这儿,冷峯下午就一直在客栈,跟别冬一起忙活,弄完后又一起过去,就这么短短几步路,别冬过街的时候惊讶地发现下“雪”了。
随园路一条街都是“雪”,满街都是拿着泡沫雪枪对喷的人,漫天漫地都是白色的泡沫在飞,那泡沫不仅埋了整条街,连街边的树,石狮子全都不放过,一道道挂着可笑的白刘海。
这不是真雪,别冬还是第一次见这种“人工降雪”的阵仗,雪在他老家是冬天日日可见的寻常,在这南方的高原却是贩卖的商品,疯狂嬉闹的人们不管不顾地将雪枪对着过往的所有人,无差别互相攻击,冷峯骂了声“草,年年都特么搞这些”,兜头护着别冬,大步往司放饭馆的巷子走。
巷子往里深一点还没有被占领,走了几步,别冬“咦”了一声,敏感地仰起脸,手也伸了出去,对冷峯惊叹地说:“峯哥,真下雪了。”
两人周身或多或少也都沾了点白泡沫,冷峯抬手抚去别冬鬓角发梢的一些白,而后也伸手感受了下,有些意外:“还真是,竟然下雪了。”
梨津的地理位置处在一个微妙点,纬度低而海拔高,是以一年四季温差不大,但秋冬季昼夜温差极大,总的来说白天几乎都可以当春夏,这样的地方下雪几乎是不可能会发生的景象,别冬一进司放的院子就炸呼呼地对司放说:“四哥,下雪了哎。”
司放连连称奇,几个人登时都挤到院子里仰着头,雪片稀薄细碎,若有似无,不认真留意几乎感受不到,但它是真雪,司放说梨津怕是有五十年没下过雪了,真是稀奇。
几个人在院子里欢喜雀跃,顾尔藏臆想着能不能快点下大,然后可以堆雪人打真雪仗,司放笑说你这梦想有点大。
冷峯看着落在手指尖的零星又丁点的雪花,对别冬说:“你才来这儿第一年,五十年一遇的雪都被你遇见,说明以后都会好福气的。”
作者有话说:
家长里短的生活恋爱文,感谢大家的陪伴,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