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敛:“你别搞得柳絮宁像梁家亲生的一样,这么喜欢给人提身价?不管是云湾园还是梁宅,哪个地方能是她柳絮宁的家?”
那人说不过他?,话锋一转:“她和梁锐言关系好,有没有家有什么要紧的。”
“梁锐言罢了,又?不是梁恪言。不过说实话梁恪言这人挺无?聊的,我?要是女的我?对他?可没兴趣。”
“操,抖出来了。”过了会?儿,他?又?兀自长?吁短叹。
柳絮宁本来还想多待一会?儿,但话题到这一句之后又?转了一个与她无?关的,说是蒋老爷子精子存活力太差,这几天正猛补。
不要在意这些,垃圾人说出污言秽语不奇怪,她也没有办法阻止别人说话,没事的柳絮宁,就当没听到好了。
她把情绪逼回去?,努力让思绪转移到周行敛的新话题上。
蒋老爷子这把岁数了还要补?接受自己的无?能很难吗?世?上歪门邪道多,她想听听具体是个什么补法,身后有人脚步动了一下?,她如掉进米缸被抓包的老鼠,再正常不过地调整好情绪,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梁锐言罢了,又?不是梁恪言。】
回到席间,本就饱了的柳絮宁看着一道道新上的菜索然无?味。脑间那句话如魔咒反复环绕,因它带来的疼痛也细微地渗入脑神经,不断叫嚣着。就像站在大厦顶楼时,偶尔会?想着要不跳下?去?试试,她现在想做个尝试,试试看周行敛说的对不对。
冰冷的高脚杯被她的指腹氤氲出热意,红酒在其间晃动,如暴风雨前的海面。
周行敛果真?是十分钟都离不开他?妈。没一会?儿,柳絮宁看着他?朝这一桌走来。
柳絮宁的手心不住地发痒。
“怎么了?”梁锐言见她几乎整晚都在出神,问道。
柳絮宁恍然回神。这是蒋家太太的生日晚宴,不是公主用来测试骑士是否合格的考试。标榜“倒霉”的命运明晃晃地贴在她昂贵的礼服上。不过是从?上流社会?意外得来的通行证,她哪有什么资格做一场测试。得到什么,就要相应地失去?什么。决定进梁家的那一刻,她不是早就说服好自己了吗?现在又?在这里伤春悲秋些什么?
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含下?一腔的委屈,在回家洗澡时迎着花洒无?声?痛哭。第二天醒来,那些寄人篱下?的羞耻一定能烟消云散,一切又?是崭新而美好的开始。
柳絮宁松开高脚杯:“没事,吃撑了,想睡觉。”
梁锐言:“猪也是吃了就睡的。”
柳絮宁:“打?你哦!”
“对了……你玉佩呢?”柳絮宁大衣里是一件黑色方领裙,前头露出一片白皙肌肤。梁锐言的眼?睛落在她锁骨处,那里干干净净毫无?配饰。
玉佩……
柳絮宁条件反射去?摸自己的脖子。做手术前摘下?来让梁恪言保管了,做完手术她也忘记了,到现在都没去?要。
“那天做手术前摘掉了,应该在哥哥那里。”
他?哥哥不是健忘的人,也没有无?端替人保管东西的善心,放在他?那里,这么久都没主动还给柳絮宁吗?
梁锐言哦了声?:“行,待会?儿我?去?问他?拿。”
晚宴过了一个小?时,吃席的气氛差不多变淡了。梁安成似乎有事要和周家人谈,他?和梁继衷都准备离开去?往梁家老宅。
一行人向蒋旭东告别后,车正好从?车库驶来。
梁锐言觉得很奇怪,大半夜的,周家这三口人来他?们梁家干什么。他?奶奶悄悄附他?肩头讲小?话,他?们和爷爷爸爸有事情要谈,偏偏周行敛这人又?离不开他?妈。
“行了行了知道了。”梁锐言到这里就懒得听了。
感情有其特立独行的属性,在他?的世?界里是绝对不可以变质的,许芳华的话听得他?掉一身鸡皮疙瘩。
“我?喝了酒,不方便开车。爷爷,我?和阿锐还有……宁宁,能一起回老宅住吗?”梁恪言问。
梁继衷点?头。
尚处于下?风时,他?只要得到最高权力拥有者的应允即可。有梁继衷在,梁恪言是不会?在意旁人,也不会?征求旁人意见的。
车平稳地往梁家老宅驶去?。一下?车,梁继衷父子和周霖夫妇就往楼上走。三楼书房的门随沉闷一声?关上,似乎完完全?全?地隔绝掉楼下?小?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