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赖二,是个孤儿,从小是潘爷把我带大的。
在村里人的眼里,潘爷是个怪人,几乎从来不和别人来往,在村里唯一能够和他说上话的只有沈疯子。
沈疯子是村里出了名的道士先生,哪家有白事都少不了他。
因为他总是神神叨叨的,说话做事总让人感到诡异,私下里都叫他沈疯子。
不过我一直觉得奇怪,沈疯子虽然隔三差五都会来找潘爷,可是两人几乎就没有说些什么,总是相同的对白:
“来了?”
“嗯。”
“坐,二子,拿酒来!”
然后两人喝到滥醉,我才把沈疯子给送回去。
那天晚上他们喝完酒已经是大半夜了,我照旧拿了手电筒扶着沈疯子送他回去。
和往常一样,潘爷叮嘱了一句小心点,他就回房睡了。
从我们的住处到沈疯子家要经过一片果园。
说是果园,但从我记事开始那园子就一直荒着,平时里别看潘爷不怎么说话,可只要见到有人进入那果园他就会骂骂咧咧,大发雷霆地把人往外撵。
就连我也不例外,为这我也没少挨潘爷骂。
那园子原本就是潘爷的,村里人只觉得是潘爷小气,一个破园子连棵果树都没有,瞎紧张个啥?
让我觉得奇怪的是每次送沈疯子回去,经过果园的时候他都会朝地上吐三下口水,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我听不清楚,但我觉得应该不是在说醉话。
我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不知道为什么,那晚从出门的那一刻起我就觉得心绪不宁。
再有十几米就到那片果园了,一阵凉风吹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沈疯子打了个酒嗝,然后停了下来。
我发现此刻他的脸上竟然已经醉意全无,一双眼睛直直地望着前面果园的方向。
“二子,你眼力好,看看园子里是不是有火光?”
我楞了一下,哪里有什么火光,不过我再仔细一瞧,确实见到一抹淡蓝色的火焰,它像是在半空中飘动着。
我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莫非是鬼火?
鬼火其实就是磷火,我是见过的,不该是这个样子,它是不会形成不灭的火焰的。
我木然地点了下头。
“蓝色火焰?”沈疯子的声调提高了些,那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与焦急。
“是的,沈叔,怎么了?”
见沈疯子这个样子,我的心里也害怕起来。
沈疯子叫了一声“不好”,对我说了一句:“去请潘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