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也只有没有什么出路的农民的孩子,会选择去做手艺人的学徒。
安珀当然不是招学徒来给木匠们当牛做马的,木匠们也同样知道这一点,他们之所以也同意招学徒,因为他们拿着安珀给的高薪,当然要听安珀的话,更何况教授的也不是自己的本事,而是安珀拿出来的设计图和理念。
“话说,城堡里的识字班,你们都去上了吗?”临走之前,安珀站住了脚步,冷不丁的问道。
除了赛德森很有底气的说自己去上课了,其他的工匠都眼神躲闪着低下了头。
他们的工作又不是因为识字才有的,而且到了他们这个年纪,对识字的能动性是很低的,没有什么帮助,又浪费了时间和脑筋,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嘛。
“两个月之内没通过基础识字班,每个月扣半个银币薪水。”安珀冷酷的说。
在一片唉声叹气中,她又说:“通过以后,每个月多半个银奥雷。”
工匠们的头抬起来,眼睛炯炯发亮。
一路狂奔
吉莉安在树林里狂奔。
背后包袱的棱角随着她的动作一下下砸在背上,吉莉安好像感觉不到似的,她抱着陶锅的手臂酸麻——那锅子里还放着她们仅有的十几磅粮食,不知道跑了多久的双腿硬邦邦的像两只棍子,一下下沉重的杵在地上。
一根横生凸起的树根藏在腐烂落叶的掩盖下,狠狠的绊了这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一跤,在重重摔倒之前,她下意识的高高举起手里的陶锅。
随着身体的疼痛一同到来的,是没有摔坏家里唯一的陶锅的庆幸。
“吉莉安!”一个落后在吉莉安身后不远的女人追上来,急促又不敢大声的问道:“你怎么样了?”
树叶里的落叶很厚,刚下过雨的泥土松软,吉莉安很快就爬了起来:“锅子没有摔坏,我也没事。妈妈,我们得快跑了。如果管事带了猎犬出来,我们就跑不掉了。”
那女人怀里还抱着个孩子,背后同样背着沉重的包袱,像只背着壳艰难爬行的蜗牛。
她一脸仓皇,不停的喘着粗气:“吉莉安,如果管事追上来,你就带着黛儿跑,他们抓到我,就不会再去追你们了。”
吉莉安赶紧打断她:“妈妈!别说这些了,我们快走,说好的要永远在一起。”
两个瘦小的身影在树林里继续艰难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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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莉安一家是埃诺男爵庄园里的农奴。
他们一家和这里的许多农奴一样,生活很贫苦,但也还过得下去。他们租种着埃诺男爵差不多两公顷的土地,养着六只鸡和一只羊,有一间能遮风避雨的小屋住。
变故发生在冬天刚结束时,吉莉安家里的房子并不坚固,只是支起来的木头框架上搭着一个茅草屋顶,框架里面是树枝,外面糊上泥土和稻草保温。那天下了很久的雨,后来又刮起了大风,于是这个简陋的屋顶塌了一角,冷风灌进来,把一家人都冻的哆嗦起来。吉莉安的妹妹黛儿才两岁,在冷风中不停的哭泣颤抖,把家里最厚的被子裹在她身上也不行。
吉莉安的父亲冒雨去修房顶,他的眼睛在昏暗的天色里看不清楚,脚下又是湿滑的茅草,不小心从房顶跌了下来,后背磕在了一块儿尖利的石头上,留下了很大一个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