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伤性命,已是最后的体面。
淑妃并没什么感受。
毕竟这些年,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保住性命,王家内部的事情,就没几件不是她告诉皇帝的。
她自知王家早就不是她的依靠了,只求能多富贵着苟活些年。
她也做到了。
倒是王贵人想不开,在自己宫里自戕了。
皇上风流,身子虽越发不好,但心思早不在我们这些老人身上,如今她又失了母家庇护,彻底疯魔。
这些年,并没有除我之外的人怀上皇上的血脉。
而我又为陛下生下了两子两女,地位稳固,是当之无愧的皇后人选。
“大郎,该吃药了。”
我端着药碗笑着坐在床沿上。
“娘子。”他现在总喜欢这么唤我,“还是你对朕好。”
他轻叹一声:
“那些年轻的,到底是没有你体贴。”
我微笑着在他额头落下一吻。
这么多年,我爱他吗?
是爱的,甚至视为知己。
可我和他一样,爱对方,但更爱自己。
15
光华十四年,皇帝驾崩,太子继位,改元崇德。
太后垂帘听政。
我自然是掩下了皇帝死于马上风的丑闻。
皇帝风流,自然不能把目光聚焦在几个女人身上。
后宫中,一代新人换旧人。
不得不说,这些年的药,我也没白喂给他。
他自以为的雄风,不过是频繁的药效发作罢了。
当年用在那个太监身上的法子,用在九五之尊身上照样好用。
我那位大郎活着一日,我和我的孩子就一日要为他棋子,为他所用,还要心甘情愿。
可凭什么呢?
我讨厌这种感觉。
况且我们政见不同。
我有时候想,若是我与他同朝为臣,必定是势同水火的。
这些年,我从来不敢表露自己的情绪和与他相左的意见。
如今,我自由了。
我想起在边关的时候,那个做军妓的姑娘开玩笑似的逗我,告诉了我这种烈性壮阳药的配方。
当时父母还都斥责我,让我不要学坏呢。
谁想到,这方子祝我死里逃生一回,又助我除掉了对自己最大的威胁。
儿子出孝期的第一日,行了加冕之礼,我便下令除了黄册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