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普艰难地眨了眨眼。
从狭小的棕熊头眼眶里,视线中心的那个人影,在风雪之中依旧伸着手。
她转开头去,那头俯下身子的鹿还待在那儿,这实在是太反常了。
“你是什么东西……”
嘴唇被冻得麻木,普普听见自己发抖的声音,被风吹弱到几乎听不见。
算了。
只要开口,体温也仿佛被灌进来的风狠狠压下,牙齿也上下打颤,不能再在外面耽误时间了,她上前。
带着冰碴子的毛皮手套粗鲁地摸了几把蓬松柔顺得不像话的头发,扫去上面落下的雪花才把帽子拉上,藏了个严严实实。
厄洛斯听见少女闷闷的声音。
“你还能自己走吗?”
他摇了摇头。
“拿着。”
厄洛斯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伸出的手上就被放了一把沉且重的铁器,是那把青铜宝剑。
然后,普普忽然蹲下。
“啊……”
惊呼的源头来自于厄洛斯被普普背了起来。
“你最好不要乱动。”
落了雪的皮革有些打滑,没有比那一身紫色的衣裳好稳稳地拽上后背,但现在,背上的人好歹是清醒的,不用再担心脑袋埋进雪地里。
普普有些头疼。
她的眼睛也不太舒服,勉强辨识着回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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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忘记我么?”
他的声音温柔清润,但……太近了,近得好像是伏在耳边。
这句话好像说得好像他们以前认识一样,普普努力地在记忆里回想了一下,她确定,自己并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沉默着没有回答。
“对不起。”
一脚深,一脚浅,走在雪地里的人脚步一下子就停了下来。
哗——
普普直接把他丢到了地上,一言不发地费力走开。
刚刚……
和着那一句怀着歉意的话,隔着熊头贴上来的脑袋轻轻磨蹭的一点儿重量让她浑身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