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乡试是逢子、午、卯、酉年为正科,遇庆典加科为恩科,去年封笔之前,太上皇传位太子,新皇登基,所以加恩科,而明年就是壬午年,是正科,所以二人决定来年一起参加府试跟乡试。
说一句狂妄的话,林玉轩也好,贾瑚也罢,这府试跟乡试都没有任何问题,去参加的最大目的就是适应科考的氛围,为会试做准备。
之后的日子里,林如海夫妻都尽量抽出时间领着他们走遍了扬州以及金陵城有名的景点,与一些关系好的人家交往走动,混个脸熟,避免以后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他们两个毕竟是男孩子,需要自己闯,所以,等他们跟这边儿的世家子弟混熟之后,夫妻俩也就放手让他们自己去结交朋友了。
江南出才子,这边儿的学子经常聚在一起开文会,林玉轩跟贾瑚也应邀去参加过几场,说实话,良莠不齐。
真学实才的有,但一般参加过一两场之后就不会再来了,正常来讲,文会一般是指一些文人雅士聚在一起饮酒赋诗或切磋学问的聚会。
可因为很多文人家庭并不富裕,不有个词叫穷书生嘛,因此,渐渐的就有一些商人瞅准商机,愿意帮着出资赞助这些文人举办一些有奖文会。
在这个时代,讲究士农工商,商人的身份最低,尽管他们有钱,但身份上就限制他们有很多东西,就算是再有钱也不许用。
还有一些人,一边儿鄙视商人满身铜臭,一边儿伸手接受人家的贿赂,甚至还有一些书生为了好生活,为了求学求娶商户女,功成名就之后又鄙视妻子身份,然后将人休弃另娶。
人家能挣得那么大的家业,怎么可能是傻子,所以,有了那么多的前车之鉴,人家干脆就银货两讫。
你求名、我求利,官员不是嫌弃我们暴发户,看不起我们吗?那我就出资开个文会招待你,拿出一些蝇头小利做彩头,让那些所谓的文人卖力表演,哄你们开心。
时间久了,这文会自然也就变了味儿,一帮所谓的才子就跟戏子一样卖力表演,一面为了那彩头,一面也是希望能得“贵人”眼缘,顺利的巴结上去。
凌云轩跟贾瑚去参加第一场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些,尤其是在后半段的时候,不知道是谁把他们的身份给刨出来后,这些人就开始变着法儿的过来巴结他们。
两人一首诗词都没说,甚至没有写一个字儿,竟然就被这些人花样夸赞,差点儿都让他们自己相信自己真的才高八斗,世上无人能及了。
后面两人参加的两场,就纯粹是为了给新结交的朋友甄费的面子,他们算是忘年交,甄费,字士隐,这两场文会是有人求他主持的。
甄士隐不是商人,他父亲是乡宦,也就是年老体力不支后,告老还家的官宦之人,据林如海说,他家很是有些家底。
不过,甄士隐本人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这个跟贾赦那种不一样,他就是纯粹没天赋,好在他非常有自知之明,并不强求那些自己做不到的。
他满足自己现在的生活条件,享受琐屑生活乐趣的雅致而悠闲的生活,对自己的妻女都很好,一点儿没有这个年代那种普遍的重男轻女的思想,把自己的女儿疼的跟眼珠子似的。
甄士隐没有别的爱好,只是因为自己没有读书天赋,所以他希望有读书天赋的人能读好书,所以,经常接济一些贫困的读书人。
他的人品是好的,有同情心,但是吧,这人的缺点也是很明显的,他心软耳根子也软,特别容易被骗。
林玉轩跟贾瑚是在去贾家老宅,陪贾瑚查看这边儿账本后发现这边儿负责的金管家有问题,出去调查的时候,正巧碰到他因为同情贾雨村,在葫芦庙时预见的。
贾瑚是不理解他们的行为,觉得甄士隐是多此一举,若是因为欣赏贾雨村的才情想要帮扶贾雨村,又顾忌人家的面子。
那直接借给对方一些银两,让对方写下欠条,日后考中了再还银两就是了,何必那么绕弯子,把自己说的多势力似的。
还有,那个贾雨村,明显是在当了表字还要立牌坊,也就甄士隐这个蠢得看不出来对方眼中的贪婪、算计还有怨毒跟厌恶,唯独不见感恩。
对于这俩人,贾瑚是没有丝毫的好感的,林玉轩自然也看出来了,不说他本就知道贾雨村是什么人,对他自然是同样没有好感的,就是甄士隐,他也没有多少同情心。
都说甄士隐一家的悲惨,以及后面红楼中的一系列荒诞故事的开局,都是因为不负责任的甄家仆人霍启,谐音祸起,但追根溯源,问题还是出在甄士隐本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