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三抗起布袋子就要?走,打算寻了别的点心铺子。
何老板见人?要?走,忙将人?喊住:“哎~小兄弟你别走啊,七文?的价格已?经是顶了天?了!你也不想想,你去码头?搬货,一天?才能挣几个钱?你这米花糖那?么金贵?一斤能抵上码头?工人?的一天?工钱?”
结果这话又听的沈老三不乐意了,也不再陪着笑脸讨好,愤愤的道:“何老板铺子里卖的桃花酥,一斤要?价二十文?,这价格可是码头?上那?些工人?的工钱两倍!同样是点心,同样是真材实料做出来的,那?桃花酥的用料也没比我家米花糖的好,怎么桃花酥能卖二十文?一斤,我家米花糖只能卖七文??就因为我是泥腿子出身,所以米花糖就只能贱卖?”
“你姓何的嫌弃我是个泥腿子出身,我还嫌弃你狗眼看人?低呢!就你这样的货色,这单生意不做也罢!”
原本还想讨价还价的何老板,见沈老三给他甩脸色,瞬间来了脾气:“年?轻人?本事不大,气性倒不小。我倒要?看看你出了我铺子,能将东西卖到哪里去!”
哼,不过一介贱民,也配与他讨价还价。
何老板冷哼着,唤来了伙计,在其耳边耳语了几句。
而?沈老三还在为先前的事生气,也顾不得姓何的再放的什么狠话,扛着布袋扭头?就出了点心铺子。
天?,渐渐暗了下来,变成了青灰色。
村口的老槐树,枝干光秃秃的,几只乌鸦飞过来,立在枝头?。
吴婆子捏着手,在院门前来回踱步,时不时的抬头?朝着村口望去。
“这老三,一大早就去了县里,怎么现在还不回来!”吴婆子抬头?看天?,小声的嘀咕了两句。
沈杳站在吴婆子腿边,牵着吴婆子的手,安慰着:“许是三叔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再说?了,我爹跟大伯已?经去寻三叔了。奶,你莫要?担心。”
张春香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却是什么也没说?,跟着朝村口望去。
几人?没等到沈老三,倒是等到了同村陈麻子的媳妇儿殷红霞。
殷红霞双手揣在袖子里,哈着白气。左右环视了一圈后,才神神秘秘的看象了吴婆子。
别看殷红霞一副神神秘秘,生怕被别人?撞见的模样,一开口,声音确实极大:“三奶奶,你这是不是在等你家老三啊?”
听到殷红霞这般问,吴婆子心中咯噔一下,连带着沈杳都觉得有些不安。
莫不是沈老三出了什么事?
“红霞,你怎么这般问,难道你见着老三了?”
殷红霞挪出手,擤了把鼻涕,才道:“要?说?这男人?有钱就变坏!”
吴婆子拧眉,殷红霞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吴婆子没开口问,殷红霞自顾自的道:“虽说?三奶奶家这几年?赚了些钱,但也算不得大富大贵。就这么点家底,老三还去逛窑子,也不怕到时候没钱付给那?老鸨子!”
张春香听完只觉得眼前一黑,一个踉跄险些跌倒。还好沈杳眼疾手快,将人?扶住。
“啥……啥呀?”张春香不敢相信同床共枕的男人?,竟然会去逛窑子。
倒是吴婆子,指着殷红霞就骂开来了:“挨千刀的臭婆娘,大过年?的你嚼什么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老三去逛窑子了?”
殷红霞特地来给吴婆子报信,却没想到被这死老太婆指着鼻子骂,气不打一出来,扯着嗓子:“哪只眼睛?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大家伙都来看看啊,他沈家老三去逛窑子,被我瞧见了。”
“我是瞧的真真的,那?人?就是他们家老三。原本我想着,乡里乡亲的,三爷爷三奶奶平日里为人?不错,这才回来报信。结果倒好,死老婆非但不敢恩,还指着鼻子骂我!难怪老三会去逛窑子,有这么一个是非不分的老娘,能教出什么好东西来!”
“上梁不正下梁歪,呸!”殷红霞嫌弃的朝着地上吐了口唾沫。
本就是年?关,各家各户的都得了清闲窝在家里。此时听到了殷红霞的大嗓门,还有一丝八卦的气息,纷纷过来劝架。
说?是劝架,其实就是瞧热闹来了。
“红霞,你真看到老三进?窑子了?”
“那?还能有假?我殷红霞虽不是什么话本子里的君子,但也不是胡诌瞎掐的人?。逛窑子这等丑事,我还能瞎造谣不成。”
见围过来不少人?,殷红霞叉着腰,得意及了,眉飞色舞的说?道:“就昌平大街的怡红院,你们知道吧!先头?我买完了年?货打那?过,就瞧见沈老三背着个大布袋子进?了怡红院的门。麻子喊了他一嗓子,他还应了声。一开始我还以为老三是去卖山货呢,可我跟麻子在怡红院门口等了半天?,也不见老三出来。再说?了,哪有卖山货卖到妓院去的啊!”